那日之後,時啟曾經去過白尋的學校。
白尋是穿著校服去找他的,他的學校離時啟學校並不近,且校規嚴謹,能進入這所學校的學生,學習成績都是拔尖的。
一想到那日,白尋氣得要命,卻還是將藥給了他,時啟心中便總有種做錯了事情的愧疚感。
但他並不知道白尋是哪個班的。
時啟站在學校門口,看著牆上的榮譽榜,白尋的文科成績是年級第一。
他果真沒騙他。
係統說:“你不能去找他,否則蝴蝶效應會漲。”
時啟出了一會神,忽然道:“我現在,是不是在過去?”
係統沉默不語。
時啟早就覺出不對了,按照這款遊戲的高自由度來說,係統無權限製玩家的行為,而他則在係統的引導下,被迫選擇了對立的答案。
蝴蝶效應……當蝴蝶扇動翅膀,哪怕隻是細微的改動都足以在時間的軌跡中掀起一陣巨大的波浪。
倘若他是在過去,那麼也就變得理所當然了,時啟沒有忘記,他進入的是娛樂圈背景的事情。
那麼……有什麼因,就會有什麼果。
“可是,即便我改變了過去,又能怎麼樣?”時啟非常疑惑,“我進入的是一個全新的未來,那樣不是更好嗎?除非……”
時啟的聲音忽然停住了。
他想到了一個最不可思議的答案。
除非,未來已成定局,且稍加改動,就會改變未來的事情走向。
時啟看到了白尋,他依舊戴著那副沉悶的黑框眼鏡,麵容平靜地拿著一遝試卷穿梭過走廊,並未發現時啟站在門口注視著他。
倘若多年後再見,白尋還會記得他嗎?
最好不要,那時候道歉為時已晚。
而且時啟壓根想不出白尋怎麼會進入娛樂圈,他說過,他的夢想是當一名語文老師,按照他那副認真又謹慎的性格,怎麼會去參加選秀節目呢?
“同學,你找誰?”一位執勤學生來到門口,詢問時啟。學校是不能讓外人進入的,但學生可以出來,萬一遇到什麼急事,也好溝通。
“可以幫我把這個給白尋嗎?”時啟指了指榮譽榜上的年級第一,“就是他。”
那同學顯然認識白尋,笑著說:“當然可以,要把他叫出來嗎?”
“不用啦。”時啟擺擺手,不光是因為劇情的緣故,白尋現在應該也不想見到他吧。
他一直沒有再給白尋發信息,雖然白尋並沒有刪掉他,但可能也快了。
“白尋!”執勤同學找到剛交完作業的白尋,遞給他一個小兜兜,“喏,你一個外校朋友送來的。”
白尋一怔,他並沒有什麼外校的同學,他打開兜一看,裡麵放著幾本精裝版的理綜五三。
白尋:“……”
“你朋友對你可真好啊。”那同學羨慕道,卻見白尋麵色微變,語氣有些急促地道,“那
是不是一個男生?他還在門外嗎?”
“是啊,他現在應該已經……”走了吧。
話還沒說完,白尋已經如風似地跑向校門口,操場人很多,白尋不小心碰到彆人,連聲道歉,卻是異常急切,他說不上來此刻的心情,聽到那句話時,大腦完全一片空白。
然而到了門口,校門外並沒有人,隻有幾個過路行人麵帶疑惑地看向四處張望的白尋。
白尋幾乎將校門外那條街都自習搜索了一遍,然而並未看到時啟。
他已經走了。
白尋的心情變得有些發苦,又有些隱約的恨意,可更多的,卻是如潮水般還未褪去的欣喜。
他從未這麼真切地意識到一件事情。
他喜歡時啟,無論他的性彆是什麼,他都喜歡他。
可是……
要原諒他嗎?
白尋有些茫然,他垂下眸,送這些書是什麼意思呢?歉禮嗎?
時啟沒有回複他的消息,甚至也不願意見他一麵,像完成一項任務般,把東西放下就匆匆離去。
少年人的驕傲令他的內心極度拉扯起來,他想舍棄自尊,而另一側,他的心被死死拉住,告訴他,不要做主動的那個人。
他要改變,變得越來越好,變成時啟心目中最好的模樣,讓全世界的人看到他,讓時啟看到他。
他要讓時啟主動來找他。
時啟全然不知白尋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段時間內,時間如雪花般飛快飄過,很快就到了十一月。
這個月的期中考,時啟異常看中。因為隻有完成約定,在班裡進步十名,江允才會答應他的一個要求。
而這個要求,時啟已經想好了,當然是邀請江允去看賀隨的演唱會了。
時啟坐在考場上,嚴格估計分數,彆的同學都在奮筆疾書,隻有時啟在研究試卷難度,以及各科學生的分數區間範圍。
考完試,分數下來,時啟看了一眼,便鬆了口氣。
班級三十五名。
雖然這排名看上去躥得很快,但年級排名依舊很低,在一千名開外了。江允對他的要求並沒有那麼嚴苛,或許是因為時啟每天都在日記裡哀嚎學習好累,故而他心軟了。
今天是周三,江允又要來給他補課了。
江允的時間要求極強,風雨無阻,每次都是七點之前便準時到他的家門口,時啟有時候下課晚了,又不好意思讓江允等他,便給了他家裡的鑰匙。
江允卻沒有要,他微微擰眉,言語中帶著不讚同的意味。
“鑰匙不能隨便給。”江允道,“你並不知道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我怎麼不知道了?”時啟反問道,“我看人可準啦,而且我父母也同意了。”
——當然是假的。
時啟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父母,畢竟他們和江允並未正麵接觸過,隻是從旁人口中聽說過江允的成績極好,教授方式也很通俗易懂,而時啟的分數也佐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