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啟鬱悶道，“都是普通的裝飾物而已，學長，我們出去吧？”
“那隻鬼還在外麵等。”雲湛道，“暫時不能出去。”
“那我坐……”時啟正想說坐一會，卻突然發現這房間裡隻有一把椅子。
雲湛的提議簡直昭然若揭。
“可以坐我腿上。”雲湛嘴角一勾，似乎想要逗時啟玩。
“為什麼不是你坐我腿上？”時啟反問說。
“你想這樣麼。”雲湛上下打量他，似乎真的在考慮這件事，“如果按照你和我的體重來衡量單腿承重能力……”
時啟聽得汗顏，為了讓雲湛停下這種沒意義的思考，不客氣地坐在了雲湛的腿上。
反正……反正都是男朋友，
坐一下怎麼了？
然而剛坐下，氣氛便突然間變得奇怪了起來。
原本在鬼屋裡，隻有單純的緊張恐怖氛圍，但當雲湛為了讓他坐穩，一手環在他的腰間時，縈繞在他鼻尖那熟悉而能令人安神的草木香氣也突然間存在感變得明顯了起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有呼吸的聲音緩慢悠長，將這一段時間無限製地拉長，再拉長。
時啟想起雲湛天生的讀心術，而隻有他才能讓聲音消失，於是主動去握住雲湛的手，正想問“這樣有沒有好一點”，雲湛卻反手扣住了他的手。
以十指相扣的方式。
時啟原本很緊張，但後來不知道怎麼，慢慢平靜下來了。
時間很慢，慢到情緒的累積也成為了緩緩織成的，甜絲絲的棉花糖。
“我沒想到他們組織的活動是來鬼屋。”雲湛終於緩緩開口了，“早知道，就換成海洋公園。”
時啟大度道：“沒關係啦。”
說實話，剛來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
但現在覺得，鬼起碼比喪屍好一點……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不過，學長，你也害怕鬼嗎？”時啟感覺雲湛的手也很冰涼。
“有一點。”雲湛坦然道。
“可剛才……”
完全看不出來。
雲湛笑了笑，反而提起另一個話題：“今天收到禮物了嗎？”
“禮物？沒有啊。”時啟莫名其妙道。
“沒有人送你禮物嗎？”雲湛輕聲說，“那看來我是第一個了。”
一隻手捂住了時啟的眼睛，眼前頓時變得一片漆黑了。
下一刻，時啟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碰了下他的臉，隨後落在他的脖子上，冰涼冰涼的。
“可以睜眼了。”雲湛說，“生日快樂。”
時啟睜開眼，還沒來得及反應，便低頭，看到了他的生日禮物。
是一條項鏈，吊墜的中間，則是一顆小小的星球，小小的綠眼少年坐在月亮上，手裡捧著一個更小小隻的黑發少年，而黑發少年的手裡，則拿著一束玫瑰。
銀河在他們的身邊漂浮，星子猶如最盛大的流星雨，落在了他們的身側。
倏然間，時啟的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完全無需言語，他已經明白了雲湛的意思——
月亮給你，玫瑰給你，而我也給你。
隻要你想要的東西，我都願意給你。
他們都沒有說話。
然而彼此呼吸卻發燙。
雲湛向來不是一個話多的人，除了自幼養成的習慣外，他不喜歡吵，每一個聲音在他看來都是噪音的存在。
然而當世界安靜下來時，聲音卻顯得那麼美妙。
譬如心跳聲。
咚、咚、咚——
對方的心跳很快，他也是。
該說些什麼？
什麼也不想說。
他們早已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