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家寶貝?那個玉鐲子嗎?”阮春花早就注意到葉如玉手上戴的那隻鐲子了,一看成色就知道價值不菲,她閨女要是能嫁過去,那鐲子還不得是她的,這會兒怎麼就到阮嬌嬌口袋裡了,她肉疼啊。
“鐲子不鐲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團長被阮嬌嬌那隻狐狸精迷得暈頭轉向,”阮小婷急得直跺腳,“我一心為他好,他一個字沒聽進去,還跟人把證扯了,媽,你說咋辦啊?”
阮春花很快有了主意,“阮嬌嬌長得就一看就不安分,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四處留情,要是出個啥事也怨不得彆人。”
阮小婷沒聽明白她媽的意思。
“阮老三打了半輩子光棍,一定想女人想瘋了,阮嬌嬌給他吃,還不得被啃得骨頭渣都不剩。”阮春花笑道。
阮小婷跟著噗嗤笑出聲,“薑還是老的辣,阮嬌嬌沒了清白,周團長肯定跟她離婚,到時候我就有機會了,再說了,阮嬌嬌本來就跟阮老三有婚約,我們也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不為過。”
阮春花母女倆商量對策過於投入,誰都沒注意到躲在門外偷聽的阮江瑤,阮江瑤其實也聽不太明白她們說的什麼,不過她們罵了姑祖祖,一定是不好的事情,連忙跑回去通風報信。
“姑祖祖!姑祖祖!姑祖祖!”阮江瑤一路狂奔,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找到在院子裡曬桂花的阮嬌嬌,一把抱住對方的大腿,呼呼地喘氣。
阮嬌嬌放下筷子,蹲到地上,拿出手帕給她擦汗,“怎麼了?這麼著急。”
阮江瑤反手抓住她姑祖祖,冒著熱氣的小臉往阮嬌嬌手背上蹭,“好涼快,好酥服啊~”
阮敏敏急性子,將人拉開,“快說到底啥事?磨磨唧唧跟娘們兒似的。”
“就是春花嬸子和小婷姐姐她們商量……”阮江瑤將自己偷聽來的牆角一字不漏地複述一遍,最後問她小姑,“清白是什麼?阮三叔為什麼要吃姑祖祖的清白?好吃嗎?”
“好吃個錘子!”阮敏敏揮拳頭,義憤填膺道,“老子捶死她倆!”
“小敏敏,殺人犯法,”阮嬌嬌拉住阮敏敏,似不關她事兒,溫吞吞地勸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怎麼退?萬丈深淵啊!”阮敏敏扶住阮嬌嬌兩隻胳膊,搖晃,“姑奶奶啊,你清醒點好嗎?她們是要毀你清白啊,還等周團長回來幫你不成,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小敏敏說得對,不能退,絕對不能!”阮嬌嬌努力做出生氣的表情,不過沒有撐過三秒,小小聲地嘟嘟嚷嚷道:“不過我怎麼覺得小婷婷喜歡阮老三呢?”
阮敏敏:“???”她到底怎麼看出來的?
“不如我們成全她好了,”阮嬌嬌撓撓瓷白的小臉,衝她露出一個清爽的甜笑,“佛曰,助人為樂乃快樂之本。”
她一笑,有梨渦,有虎牙,就像月兒一樣皎潔,嬌媚勾人,又清純無害,十分矛盾的存在。
阮敏敏恍恍惚惚,半天回過神,讓阮小婷跟阮老三好,這不是以牙還牙嗎,怎麼給她說得那麼清高而偉大,是她小看他們家姑奶奶了,總能讓人大開眼界。
*
事發那天,阮嬌嬌在家品鑒自己晾製的桂花茶,坐在院子裡的歪脖子老棗樹底下,腳邊放一張小板凳,板凳上麵擱了一個比她臉還大的搪瓷缸,之前用來裝糍粑辣椒的,她似乎很中意,總用它。
晾曬乾了的桂花,經過沸水一衝泡,散發出濃鬱的花香,飄得滿院子都是。
阮嬌嬌懶洋洋地靠在竹椅裡,陽光透過樹縫在她身上投下點點金色,微風過,樹葉搖曳,臉上細軟的絨毛在金黃的碎片中跳躍。
這麼悠閒自在的小日子,阮嬌嬌仿佛回到了山裡。
她起身,端起腳邊的搪瓷缸,抿嘴喝了一小口桂花茶,暖烘烘直抵心窩,她眯著眼睛,伸了個懶腰,用阮江瑤的話來說——好酥服啊。
以後上了島,她也要這樣過日子,才算不枉此行。
阮嬌嬌睜開眼睛,望著頭頂的老棗樹發呆,老周走的第五天,想他……趕緊回來,一塊上島吃生蠔龍蝦鮑魚大閘蟹……
“姑祖祖!姑祖祖!姑祖祖!”阮江瑤自帶大喇叭音效地一邊喊她姑祖祖一邊從外麵跑進來,兩隻小胖手抓住阮嬌嬌用力搖晃,“他們好上了呢!小姑讓我回來叫你過去看熱鬨。”
阮嬌嬌手裡的搪瓷缸還沒來得及放回去,被小家夥這麼一搖晃,桂花茶溢出來,打濕了她的手指和戴手上的玉鐲子,好在茶水已經不燙,所以她總說自己運氣好呢。
拿出手帕,不緊不慢地擦好鐲子和手上的水漬,才從椅子裡站起來,伸手牽住阮江瑤,“走吧,我們看熱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