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嬌嬌抬起頭,眼圈一大片嫣紅,水霧氤氳,咬唇,搖頭。
周顧不信,覺得是媳婦委曲求全,寬慰道:“沒關係,真的,我們可以坐明天的火車,耽誤不了行程。”
“真的不疼,”阮嬌嬌淚眼汪汪,嗓音哽咽,“我是感動,四哥對我真的太好了。”
“……”周顧這才笑出聲,伸手揉了揉阮嬌嬌柔軟的發頂,“我的傻媳婦啊。”
“老周,夠了啊!真的!”上鋪傳來一道男聲,語氣幽怨。
周顧和阮嬌嬌同時回頭。
一顆大腦袋從上鋪的護欄中間伸出來,臉上寫滿了嫌棄和酸味,他剛剛到底經曆了什麼?!簡直不堪回首。
李信校一開始聽到周顧的聲音,還是滿懷興奮和激動的,沒想到在火車上還能碰到故友,接下來就不用無聊到靠睡覺打發時間了,他可以繼續傳授周顧夫妻相處之道,雖然他還是不信對方已經娶妻,始終認為那個紅本本是他花錢買來的道具,畢竟他真沒見過像照片上那麼漂亮的女孩子。
剛想打招呼,聽到一個嬌嬌軟軟的女聲,李信校將到嘴邊的話咽回去,然後往床鋪裡麵縮了縮,眼觀鼻鼻觀心,周顧那個臭小子太雞賊了,居然還雇人扮上了,他怎麼知道他也坐這趟火車?
他倒要看看他們能演到什麼程度?
結果……真是好奇害死貓啊,他現在好想死一死!
太惡心了,他跟周顧一塊長大,沒見過他說話這麼惡心,害他隔夜飯差點吐出來。
一口一個嬌妹不說,兩人還喝一個水壺,然後親親我我摟一塊……從小到大,多少女孩子喜歡周顧,李信校最清楚,卻沒有一個入得了他的眼,包括他們的大院之花林汐,林汐甚至為了他割腕自殺,他還不是無動於衷,李信校一度懷疑他是高僧轉世,來世走一遭隻為報效祖國和人民,所以才那麼篤定他不可能結婚。
然而事實啪啪打臉,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周?唐僧?顧?分明就是牛皮膏藥,恨不得粘他媳婦身上。
看到李信校,周顧很高興,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大白牙,“老李也在啊。”
“回了北城一趟……”李信校話還沒說完。
周顧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介紹阮嬌嬌給發小認識,“我媳婦,阮嬌嬌,川渝阮家村人,今年十九歲。”
“十九歲啊?”李信校想說你媳婦年紀好小啊,不過周顧根本不給他機會,劈裡啪啦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最後拉住他的手……哦,他站底下拉不到他的手,臭小子就拽住他的腦袋,問:“我媳婦,好看吧?”
李信校在心裡罵了一聲娘。
“四哥,”阮嬌嬌拉了拉周顧的衣服,催道,“快鬆手,彆弄疼叔了。”
這個叔跟小生生好像啊,又一個羅漢菩薩活過來了,這麼一想,她就不害怕了。
李信校:“……”
你才是叔,你全家都是叔。
我還比你丈夫小一歲,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沒看出來小姑娘長得這麼軟說話居然跟周顧一樣毒。
周顧哈哈大笑,笑得肆無忌憚,李信校都看到他後槽牙了,“他叫老李,我倆一個大院長大。”
阮嬌嬌乖巧地喊了一聲,“老李哥,剛對不起啊。”
“沒事兒,初中我倆每次一塊出門,他們都以為他是我叔,他呀早就習慣了,是吧?老李。”周顧衝李信校揚了揚下巴。
李信校嘴角抽了抽,硬著頭皮嗬嗬點頭,“習慣了,早就習慣了。”
要不是跟周顧一塊長大,他心理素質也不能這麼強大。
阮嬌嬌感歎道:“老李哥人真好啊,好慈祥哦。”
“累了,我先睡會兒,你們隨意。”眼不見為淨,李信校原本以為有周顧作伴,他不用靠睡覺打發時間,沒成想……看他們膩歪,還不如睡覺。
隻是這個腦袋怎麼不聽招呼,鑽進去鑽不出來了?李信校卡在床護欄中間,很尷尬,“老周,救我。”
周顧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李信校的腦袋摁回去,李信校獲救後非常感激周顧,從上鋪爬下來坐到周顧的床位上,“幸虧有你,換彆人肯定不行,還要找列車員過來幫忙,到時候整個車廂都得驚動跑來看我笑話,真的太丟人了。”
周顧順著他的話,問:“你就說我行不行?”
李信校揚聲:“老行了。”
坐在對麵的阮嬌嬌看著他倆一唱一和跟耍猴戲似的。
眼神過於炙熱,到了無法忽視的程度,李信校扭頭去看,對上阮嬌嬌的大眼睛。
“……”她怎麼看我宛如看村頭二傻子,不過正常人確實乾不出這事兒。
李信校嗬嗬地解釋道,“意外,平時我肯定能自個兒鑽出來。”
阮嬌嬌關心地盯著李信校的腦袋看了又看,“可能擠到腦乾了,到了廣城,老李哥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比較穩妥。”
“……”李信校給周顧使眼色,快給你媳婦說啊,我打小就這樣,真的沒有擠到。
周顧心領神會,“他打小就這樣……腦癱,不過人是好人,嬌妹不要怕。”
李信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