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妹有話跟我說?”周顧將人抱上自行車後座,彎下腰,在阮嬌嬌白瓷的小臉上捏了一把。
“我……”阮嬌嬌眼睫微顫,緊張又不好意思,小小聲地問:“四哥你聽廣播了?”
她寫的故事專門給小朋友聽的,老周一把年紀肯定覺得幼稚,會不會看她也像個小朋友?
“嗯,聽了,”周顧勾住阮嬌嬌的下巴,抬起,四目相對,認真且嚴肅地評價道,“高興。”
“高興?”阮嬌嬌沒大聽懂周顧什麼意思。
“嬌妹不管去哪兒都想著我,”周顧屈指刮阮嬌嬌的小鼻子,帶著笑意道,“我能不高興嗎?”
阮嬌嬌覺得癢,摸自己鼻子,喃喃回了句:“我們是革命伴侶啊。”
《芒果果美食記》裡麵,芒果爸爸經常因為工作不能陪芒果果和芒果媽媽去到全國各地,但每到一個地方,芒果媽媽都會給芒果爸爸寫一封信,告訴他她和孩子遊玩期間的所聞所見,就像他也在身邊一樣,最後還會給芒果爸爸帶一份當地特產回去。
“是啊,我們是革命伴侶,”周顧騎上自行車,意氣風發地用力一蹬,揚聲,“親愛的媳婦,坐穩了,我們回家咯。”
風帶起耳側的碎發,阮嬌嬌一隻手攏頭發,一隻手環住周顧的腰,隨即傾身往前,小臉貼上他後背,眼眶盛滿笑意,“回家咯。”
到了家,阮嬌嬌看到坐在隔壁院裡喝椰汁的陳蘭青,挺了那麼大一肚子……
這才想起自己懷孕的事兒還沒告訴周顧。
“四哥……”阮嬌嬌話已經到了舌尖,身邊卻不見周顧的人。
“嬌妹,我去洗澡了,你回房等我。”周顧吹著口哨,興奮得跟隻猴子似的躥進洗澡房。
阮嬌嬌眨眨眼睛,他洗澡乾嘛?
上次出任務回來,他第一件事也是洗澡,洗完澡……
激情四射的畫麵就像電影武打片的慢動作一幀一幀地在腦海裡閃過,羞得阮嬌嬌小臉通紅。
“嬌嬌你沒事兒吧?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中暑了?”隔壁院子傳來陳蘭青關心的問話。
“沒事兒,一會兒就好。”阮嬌嬌躲回樓上,關上房門,坐到床上,腦子裡的畫麵還在播放,她伸手拍打自己的小臉,“阮嬌嬌大師,清醒點好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是馬上要當媽媽的人了……”
阮嬌嬌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麵拿出檢查報告,指腹輕撫過報告結果,亂七八糟的心情終於平靜,唇角微微勾起,一臉似水溫柔,整個人都泛著柔光。
她將報告放到枕頭底下,開不了口,就讓周顧自己發掘這個大驚喜。
周顧火速洗完澡,走進房間,看到坐在床上等他的阮嬌嬌,乖巧可人,眉眼溫順……他的小兔子已經準備好了,他怎麼能讓她失望呢!
“嬌妹~”周顧站到床前,兩隻手搭上阮嬌嬌的肩膀,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阮嬌嬌緩緩地抬起頭,眼裡帶著溫柔和亮光,熠熠生輝地看著他。
周顧目光一轉,直勾勾地落到阮嬌嬌的紅唇上,喉結澀澀地滾動了兩下,然後慢慢低頭,眼看就要摘下這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阮嬌嬌卻突然伸手抵上他的胸膛,紅唇輕咬,愈加嬌豔勾人,“四哥,我有禮物送你。”
周顧渾身血液沸騰,就像滾燙的油鍋,等不了,輕輕地咬上她的紅唇,輾轉間,嗓音低沉沙啞:“不著急,完事再說。”
完事就完了!
阮嬌嬌拉著周顧的手往枕頭下麵摸,將檢查報告塞他手裡,“上周我去了趟醫院。”
聽到“醫院”兩個字,周顧立馬停了下來,著急,擔心,手裡的檢查報告脫手掉到枕頭上,阮嬌嬌:“……”
周顧摟住阮嬌嬌,上上下下地急切打量,“哪兒不舒服嗎?醫生怎麼說?嚴重嗎?要不要去北城的醫院再做個檢查?”
“結果出來了,”阮嬌嬌再次拾起檢查報告塞周顧手裡,斟酌了用詞回答,“病情可以說非常嚴重了。”
生孩子相當於二十根肋骨同時斷裂,那得多疼啊,能不嚴重嗎?而且稍有意外,孕婦極有可能就交代在手術台上了。
周顧心裡咯噔一聲,感覺心臟都擰成了一團,從來沒有一件事兒讓他這麼緊張過,除了他的小兔子,他是要跟他的小兔子過一輩子的,少一天都不行,萬一……萬一他的小兔子早走一步,他往後餘生怎麼辦?
周顧拿著檢查報告的手都在發抖,不敢看結果,又不能不看——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周顧北城軍校畢業,也算是高材生一名,這會兒卻覺得自己就是個文盲,報告結果認得他,他看不懂結果。
“嬌妹,這,這什麼啊?”周顧舌頭打結,話都捋不直了。
真的看不懂嗎?不是吧,他隻是接受不了!
阮嬌嬌跪坐在床上,從後麵環住周顧的脖子,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句。
周顧眼睛睜大,瞳孔裡寫滿了驚恐,最後化成撕心裂肺的吼聲喊了出來。
同時,隔壁胡家也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胡前進又挨揍了,跟上次醉酒一樣,扒了褲子趴床上,王鈺鳳手裡的竹條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地往他屁股上抽。
“媳婦,我錯了,真的,下次再也不敢了!”胡前進苦苦求饒。
王鈺鳳一聽還有下次,更來氣,扔了竹條,給他屁股一腳,氣喘籲籲質問:“錯哪兒了?你說!”
胡前進揉著屁股,齜牙咧嘴,“我不該,不該想看小阮同誌的大牙。”
王鈺鳳捂住胸口,坐到旁邊的靠椅上,感覺自己命不久矣,早晚給胡前進這個倒黴玩意兒活活氣死。
“不是因為小阮同誌的大牙嗎?”胡前進納悶地喃喃,“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什麼?!你還有臉問我!自己乾的啥缺德事自己心裡沒點數?”王鈺鳳從床頭櫃抓了一把,氣急敗壞地砸胡前進一臉。
有好幾個掉地上,胡前進撿起床上的一個,心虛地嗬嗬乾笑兩聲,跟自己媳婦裝糊塗地扯開話題,“媳婦這麼想我啊,一回來就要大乾一場,這些個怕是不夠用啊。”
“你給我說清楚!”王鈺鳳衝過去,手指一下一下地戳著胡前進手裡的東西,“這上麵怎麼會有針眼?!”
“有嗎?”胡前進繼續裝糊塗,虛著眼睛仔細瞧了瞧,哎呀一聲,“真有耶,怎麼回事?他們醫院怎麼可以出售這種殘次品!”
王鈺鳳威脅地睨著他,一字一句道,“再胡說八道一個字試試!”
胡前進艱難地咽口水,伸手去拉王鈺鳳的衣角,委屈巴巴,“媳婦,我隻是想要個孩子,一個我和你的孩子。”
王鈺鳳雖然平時對胡前進嚴厲了些,但並不代表她對他沒有感情,所以肯定也想跟他生孩子,可是她也最煩彆人擅作主張,還是這麼大一事,居然不跟她商量……
她費了多少心思才進的文工團,就因為胡前進的擅作主張害她所有努力都可能白瞎了……
越想越憋屈,王鈺鳳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地哭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
胡前進:“!!!”
他媳婦啥時候哭過?第一次同床那麼疼,她也沒掉一滴眼淚。
胡前進嚇壞了,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要去哄王鈺鳳,忘了自己褲子脫到一半,活動不便,一邁腿,摔了個大馬哈,給王鈺鳳磕了超大的響頭。
“哐——”
王鈺鳳都懵了,抬頭看他。
胡前進三下五除二踢掉褲子,從地上爬起來,彎下腰,將王鈺鳳摟進懷裡,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柔聲哄道,“媳婦不哭,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著急了。”
他光著屁股撅在那兒,日光透過窗戶照上麵,亮堂堂地泛著白光。
常年在海上漂著,胡前進身上曬得黢黑,就剩下一個白屁股,要是也曬黑了,晚上王鈺鳳都不知道往哪兒打。
“多大人了,不知害臊!”王鈺鳳把被子甩給他。
胡前進感動,媳婦還是關心他的,美滋滋地裹上被子,跟個蠶蛹似的,坐到王鈺鳳身側,用頭蹭蹭她,“媳婦到底出啥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