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進去做服務生哈哈哈哈。”虞向雯沒心沒肺地大笑。
三個人聊得熱火朝天,隻有方慈還在專心背單詞,沒有參與話題。
拿過筆記本記錄今日學習進度時,她不經意往手邊的手機掃了一眼,屏幕恰在這時閃了一下。
她凝眸細看,是她姐姐方念念發來的微信。
「方念念:你今晚也不回家吃飯嗎?」
「方念念:小方叔說昨晚你自己先走了,昨晚那麼大的雨,你有沒有淋到啊?」
方慈收拾完書桌,才拿起手機回了消息。
「方慈:不回」
那邊方念念幾乎是秒回:
「方念念:那你下周末回家不?我買了禮物給你,而且有事想跟你說。」
方慈本不打算再回複了,可心裡的毀滅傾向逐漸滋生,她拿起手機打了行字:
「方慈:下周末宋裕澤讓我跟他出去玩,回不了家」
發完這條消息,她靜等了幾秒,果然,方念念沒有再回複了。
按慣例,和宋家的聯姻應該落在姐姐身上,可方念念四歲那年在事故中失了聲,從此無法再開口說話。
這些年,她一直被養在家裡很少外出,於是,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所有的社交和家庭責任,都落在了方慈頭上。
隻要一提起聯姻,方念念就會“閉嘴”,好像是對妹妹有愧疚一樣。
方念念失了聲,獲得了父母所有的寵愛和縱容。
方慈則獲得了父母所有的不耐和惡意。但她完整無缺,所以她無法怪任何人。
“阿慈,你真的沒見過聞之宴嗎?”
方慈回神,嗯?了聲。
“不應該啊,你家不也是那個圈子的麼?”呂湉問道,臉上有幾分不加掩飾的窺探,“按道理,總有場合能讓你們打個照麵吧。”
“沒見過。”方慈淡聲說。
父母忙著照顧姐姐,所以她幼時被寄養在南方外公外婆家,隻有寒暑假才會回京市來。在各種社交場合裡,當然免不了聽到聞家響當當的名聲,人們議論,聞家如何如何高攀不起等等。
但這些統統與她無關,她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昨天的一麵之緣,借住一宿,緣分淺薄,不足以再提起。
她與他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時,方慈才意識到,她與他根本沒有留彼此的聯係方式。
他昨晚說的“玩遊戲”,大概也隻是一時興起吧,畢竟他那樣的人,日常生活豐富多彩,說不定,今兒已經不記得昨晚說過的話了。
“聽說圈裡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是不是聞家地位太高了呀?方家夠不著?”呂湉笑著,“我瞎說的,阿慈彆介意。”
“你說的沒錯。”方慈語氣平靜。
呂湉安慰似的,“哎呀,宋裕澤家也不錯啦,雖然他本人有點花心,但畢竟家底兒在那兒。”
早在一個月前方宋兩家決定聯姻之
時,宋裕澤就迫不及待地在小圈子裡宣布:方慈以後是他的妞。
一傳十十傳百,現在整個學校都知道方慈和他有婚約。
宋裕澤今年上大二,前女友少說也有十幾個,日常撩騷更是數都數不清。
他花花公子名頭在外,故而,婚約傳聞一出,學校裡,還是看方慈笑話的居多。
方慈沒吭聲,呂湉還在繼續說,“聞之宴那樣的家世長相,彆說學校裡,放眼整個京市,他能看得上的估計也沒幾個。”她覷了眼方慈,笑道,“那種人呀,肖想不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肖想不上”四個字剛剛落地,方慈的手機就震了震。
她平淡地掃過去一眼,卻怔住了。
那是一條沒有備注的短信:
「好友申請通過一下」
似有預感一般,心臟猛跳起來。
方慈屏了屏息,拿起手機,點開微信,果然有一條好友申請:
聞之宴:方慈,是我。
他的微信昵稱竟然用本名?
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好幾秒,方慈按了下“通過”按鈕。
那邊立刻彈出一條消息:
「聞之宴:在哪兒?」
「方慈:宿舍」
消息剛發送成功,就彈出了語音通話提示。
方慈平靜了一下,接起來,刻意把口吻放得平淡,“為什麼打語音來?有急事?”
聽筒裡緩緩勻出一把好聽的低嗓,“……讓你確認一下,是聞之宴本人。”
方慈想了好幾秒,想到這幾天學校裡到處張貼的反詐騙宣傳海報,才意識到聞之宴此話的用意。
她有些微妙的不自然,“沒有人會無聊到冒用你的名字加彆人吧。”
“是嗎,”聞之宴笑了聲,大概是聽筒貼得太近,他笑時的鼻息仿佛就在耳邊刮擦而過,這聲息徹底湮滅,他頓了頓,低聲,“有時間嗎,見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