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之宴散漫地笑,“你幫我戴。”
說著略垂頭,一幅等她操作的樣子。
方慈踮起腳,拉過兜帽,罩在他頭上,又往下壓了壓裡麵那層棒球帽的帽簷。
手臂落下,身體要撤開的時候,後腦被他扣住。
這架勢太像是要吻下來,她心臟不由地猛跳了一下。
他卻是從褲兜裡摸出藍牙耳機,塞到她耳裡一支,另一支則塞到自己左邊耳朵裡,“走吧。”
原來是要一起聽歌。
方慈再次在心裡歎了句:他怎麼這麼純情。
還是一前一後那麼走,中間餘了四五步的距離。
走到梧桐樹道,耳機裡才突然有了音樂。
是個很好聽的男聲,低磁慵懶,咬字有點不清,但隱約能聽清幾句:
「……是你身上的香」
「……你的眼神滾燙」
「你讓我跌跌撞撞飄飄搖搖」
「你問我為何執著我無可奉告」
單曲循環。
這首歌還挺襯他。
高大的身材,渾身漫著慵懶性感的勁兒。
聞之宴雙手插兜,懶懶地跟在她身後。
她今天穿著件很有春天清新氣息的柔軟長裙,裙擺隨著夜風微微揚,一下一下地蕩。
蕩在他心尖。
偶有車燈掃過,偶有人聲經過,偶有路燈落下光輝。
這一切都很遠。
聞之宴望著她,突然覺得這好像她在遛狗,於是唇角浮現一抹不自知的笑意。
走過這條梧桐樹道,麵前是個很小的廣場,有帶孩子的家長,有情侶,歡笑聲也很低,看來是附近居民在這裡玩。
方慈正打算停下腳步,回頭去問他接下來往哪裡走,要不要回去,就感覺到他走近了,接著手被牽住。
掌心溫暖乾燥,指骨修.長有力。
他沒說話,隻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經過廣場,來到另一處整潔幽靜的地方。
這裡像是寫字樓的後街,這時候一個人都沒有。
今天一整天都站著辯論,剛剛又走了一段路,方慈這時候感覺小腿有點酸累,“……要不要坐一會兒?”
聞之宴從褲兜裡掏出手帕,給她墊在旁邊一個通往寫字樓後門的台階上,“請坐。”
方慈摁著裙擺坐下。
他還在旁邊站著,從褲兜裡摸出煙,夾在指間,沒點燃。
“你的褲兜是百寶箱嗎?”
男生的工裝褲寬大,好多口袋,能藏好多東西。
聽到她這話,聞之宴倒笑了聲,“確實是,”頓一頓,“……為了以防萬一,我還帶了這個。”
說著從另一邊口袋裡摸出個很小的方形鋁箔質感的薄片,指間夾著。
方慈當然認得出那是什麼,麵上一熱,“……帶這個乾什麼?”
這話給他留了
幾分餘地,比如,沒確切地講明,這東西是不是用在我們之間。
“備著,”他還是漫不經心地笑著,低嗓很勾人,“……萬一你喝了點兒酒,坐我身上跟我發酒瘋,我不得幫忙。”
簡單直接。
方慈麵上熱度更添幾分,偏過頭去,不再理他。
就是這個時候,聞之宴收到了李佑賢發來的信息:
「你什麼時候回京?我們得聊聊,宋承業今天過來找我,他的想法跟我們預計的不一樣。他想通過聯姻把方家吃絕戶。」
他眼睫淡淡一斂,波瀾不驚地,把手機收回口袋。
過了好一會兒,方慈還是能感受到他掠過來的視線。
終於,他走上了台階,去到她身後。
她鬆了口氣,卻又聽到他說,“過來。”
她回過頭,就見聞之宴坐在最上麵一級台階上,許是腿過長,空了一級,球鞋踩在下麵第三級台階上。
“來我懷裡坐。”
方慈心下幾乎沒有猶豫。
他的懷抱總是有種魔力一般,吸引著她。
她去到他腿間,背對著他重新坐下,整個人都被他的長腿圈著,他的球鞋分彆在她的帆布鞋兩側。
周圍渺無人聲。
氣氛如此恬靜,她也起了點玩鬨的小心思,把腳貼到他鞋邊,比了比大小。
大了一圈。
二十厘米身高差果然不可小覷。
察覺到她的動作,聞之宴似是笑了聲。
她回過頭來。
不期然的對視。
一時似是連夜風都停住了。
他低頭她仰頭,他的眉眼隱在棒球帽帽簷下,比這夜色還要漆黑幽暗。
她清亮冷寂的眼眸,瓷白的臉。
不知是誰的心,陡然怦怦亂跳。
對看了好幾秒,心動無法抑製。
聞之宴更壓低了些,她也同時略揚起下頜。
慢慢的貼近,唇瓣碰上唇瓣,兩下輕輕的碰觸,而後輕啟唇含.吮。
很慢,每一下含.吮都留了一兩秒的餘韻,而後再度變換角度。
呼吸聲逐漸清晰。
在體內湧起更多衝動之前刹了車。
他濕潤的唇微張著,眼睫低垂,深深凝著她的臉,嗓也低啞著,“……你到底,用的什麼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