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我怎麼可能會忘了你。”
她說,“我也讓你疼了,對嗎?”
聞之宴輕咬著她的耳垂,一字一句帶著滾燙溫度的低語,撞入耳膜,“方慈,老子所有疼痛都是你給的。”
此前的耳光。
現在的緊箍。
滾燙的火海燒灼著,將她冰凍的內心徹底融化。
彼此烙下了深入骨髓再難以忘懷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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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之宴靠在床頭,點了支煙。
方慈趴在他身上,由於雙腿的抖,眼睫也跟著顫。
他夾著煙的那隻手撫了撫她鬢角汗濕的發,“還在疼?”
她嗯了聲,“感覺會持續到明天。”
聞之宴就笑了,“你這是讓我鳴金收兵的意思?”
“嗯。”
“行。”
他應得乾脆。
“真的?”她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我感覺我們都沒舒服到。”
他低眼看著她,唇角一抹笑痕,“……需要一個過程吧,你可能要適應個一兩次。”
床頭手機響了。
聞之宴側頭看了一眼來顯,而後慢悠悠接起來,“爺爺。”
“什麼時候回來?”
“回不來了,我在舊彆墅。”
聞爺爺的聲音立刻燎起幾分怒火,“你!荒不荒唐!”
“真是急事兒。”他還是那幅漫不經心的語調。
“還能有什麼急事兒?!方家那小姑娘被人綁架了?!”
這句話太過憤怒,隔著點兒距離都清晰地傳到了方慈耳朵裡。
“……差不多,”聞之宴一點頭,而後笑了,“既然您都知道了,生日宴那邊就麻煩您幫我善後吧,謝謝爺爺。”
張狂極了。
聞爺爺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
原來他家裡人已經知道了麼?
方慈心下掠過一絲不安,話到喉間,她又咽了回去。
知道也沒關係,反正用不著聞家人來趕她。她自己會走的。
放下電話,他低頭去看她的臉,“洗澡麼。”
“我不想動。”
“怎麼還嬌起來了。”他輕哂了聲。
話這麼說,他還是將她抱起來,去往浴室。
淋浴間玻璃上,水痕不斷累積又滑落,繚繞的熱氣,交.纏的人影。
方慈雙腿哆嗦,站都站不穩,隻能被他一條手臂箍住,手扶著牆,才勉強穩住。
背後被他火熱的胸膛堵著,她有點喘不過氣。
“不亂動了,幫你洗乾淨。”
又是那幅低磁的嗓,帶著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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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床上,她才發覺,他的睫毛都被沾濕
了,一簇一簇的低垂著。
意外地很漂亮。
她與他共享一根煙。
潮濕的濾嘴在彼此唇舌間交換。
方慈躺在他臂彎,仰臉看他,說,“……其實,我有生日禮物給你。”
“我還配得上被你送禮物?”
他笑。
“你去拿,在我外套口袋裡。”
聞之宴乖乖下床去拿,然後回到床上。
一個方形錦盒。
她拿被子把自己裹好,打開錦盒,裡麵是一條古巴手鏈。
拉過他手臂,給他戴上。
重工的古巴風,很襯他中指那枚廢土風戒指。映著冷白的手腕和骨節修.長的五指,很性感。
方慈托著他的手腕細賞,聞之宴反而凝著她的臉。
她像是對首飾類的東西沒什麼興趣,怎會把手鏈當禮物?
方慈這時候把自己食指上那枚鳶尾花戒指取下來,貼住他腕上的手鏈。
聞之宴明白了——
“……這是一對。”她說。
“我很早以前買的,一直沒找到機會用,今天回森和,還是念念幫我收拾東西時候翻出來的。”
聞之宴眸色更深幾分,呼吸都輕了,一寸不錯地看她。
也是這一瞬,他才終於明白了,禮物之於人的意義。
他與她,好像真的經由這手鏈這戒指,骨血交融了。
聞之宴翻身壓下來,用被子將兩人蓋住,在這昏暗逼仄的狹窄空間內,低聲說,“我改主意了。”
他本來想著,都是頭一回,得讓她好好緩一緩,下次再說。
畢竟麼,來日方長。
現在他覺得,人生總共也就幾萬個夜晚。
不能浪費。
煙灰缸裡,被丟進去的煙蒂還在燃。
煙霧升騰。
應和著窗外愈來愈狂的暴雨。
這裡像是中世紀頹敗的舊花園,在雨中開到荼蘼,而後被摧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