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宴唇角一抹散漫的笑,慢悠悠地低聲——
“一分鐘,方同學。”
他單掌覆住她側臉,隔絕了眾人的視線,吻住她的唇。
他帶著手鏈的另隻手,從她過長的連衣裙袖筒裡探入,抓住了她戴著戒指的左手,指腹慢慢地摩挲。
手指纏繞,他的手鏈她的戒指,摩.擦讓心尖都在顫,讓她驀地記了被填滿的感覺。
仔細地緩慢地,心無旁騖地,感受著這真真切切的,一分鐘的時間流逝。
與他們相反。
整個空間,所有人都嚇傻了。
瞪大了眼睛,滿腦子隻有兩個字:我靠!
宋裕澤目眥欲裂,驀地身,握了握拳,那眼神,卻有些受極大衝擊後的茫。
展成亦自動擔責任,抬腕看表,“ok,一分鐘了。”
著他環顧一圈,笑道,“你們玩兒的還挺大。”
還是人敢出聲。
直方慈了身,誰也看,轉頭下了樓。
聞宴看著她的背影,而後把自己杯子裡的酒喝了,這才身,單手插著口袋,走牌桌前。
他俯身撿撲克包裝,另一手虎口鉗住樓躍的下頜一把把他拉身前,用那包裝不輕不重地拍他的臉,聲音無波無瀾,聽不出喜怒,“誰想親宋裕澤,就自己上去親。隻會指使彆人,算什麼東西?”
那幾下拍打有越來越慢越來越重的趨勢。
在場的人都屏了息,一動不敢動。
聞宴最後鬆了手,踹了一腳桌子,那鐵架桌應聲翻倒,牌麵散落一地。
“……都多大的人了,換點有趣的玩兒玩兒成嗎,各位少爺。”
-
方慈在一樓化妝間。
手撐著化妝台邊緣,倚靠著台麵,低著腦袋。
她心裡幾分後知後覺的恐慌。
她真的掀翻了那令人作嘔的牌局。
這幾分恐慌很快變成了毀滅一切的快.感。
她好像被聞宴給帶壞了。也或許,她本身就是這麼壞。
門被推開。
高大的身影出在門框下,逆著走廊的光,像將人拖入
地獄的惡鬼,又像是拯救她的神靈。
聞宴雙手插兜,低眼看她,淡笑著,“光明正大的感覺好嗎?”
方慈默了默,“進來,把門關上。”
聞宴充耳不聞,反而倚靠著門板,從褲兜裡摸煙。
走廊的光斜進來,照亮小小的方寸間。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而後是宋裕澤幾分醉意的聲音,“方慈,出來!”
他尋了化妝間門前,看方慈側麵的身影,正想衝進來,冷不防,一條長腿曲著,一塵不染的球鞋蹬著化妝台邊緣,擋在他身前。
聞宴眼睫低著,都看他。
慢悠悠攏手點了根兒煙,這才撩眼皮,唇角幾分居高臨下嘲弄的笑意,“……找方慈算賬?”
宋裕澤一時怔住,支支吾吾,“我……我……”
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聞宴第一次認真看他的臉,過了好幾秒,不鹹不淡一句,“宋裕澤,你爸還給你打電話?”
宋裕澤又蒙圈了。
條件反射為今天自己又惹他,他又給宋承業打電話,腦子轉了半晌,想出個所。
這時候,就像掐了表一樣,他褲兜裡手機震動來。
掏出來一看,來顯正是他爸。
他轉頭接來。
那邊也多,隻讓他不管在哪兒,在立刻馬上回家,有重要的事情。
宋裕澤一邊應著,一邊走遠了。
敞著門的化妝間內,沉默有頃。
方慈什麼情緒地,“……你稱心意了?”
“差得遠。”
“那麼,聞少爺,您還有哪裡不滿意呢?”
方慈諷刺他。
透過繚繞的煙霧,聞宴看著她,,“我想讓你高興。”
不想看你在那幫烏合眾麵前低眉順眼扮乖巧。
喜歡看你在他們麵前做自己。
“方慈,”他,“能不能就試試,不高興的時候就這幫人甩臉色,做你自己?”
“有我給你撐腰,你什麼都不用怕。”
“……你覺得我有選擇嗎?”
“有。”
“從今天開始,宋家的家產一半都是你的,所有人都得看你的臉色行事了,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方慈沉默。
好一會兒後,她站直身體,走聞宴跟前兒,,“我今晚要回學校,你不能攔我。”
聞宴雙臂懶懶一張,一幅我不攔你的樣子。
她把他推開,為了防止他反悔,把他反關進了化妝間內。
剛關好門,走廊一角就出個人影。
挺嬌小一個女孩,方慈認出來,她是陳巧月小姐妹團裡的一員,今兒一直跟在展成亦身後。
這女孩離老遠就喲了聲,抱臂走近了,笑著拖長了尾音,“阿慈,你跟聞少什麼時候這麼合得來了?”
語氣幾分不善,大概是為陳巧月抱不平。
方慈無意惹麻煩,
麵兒上又顯出那幅乖巧的表情,口吻很淡,道,“遊戲而已。我們不熟,更算得上合得來。”
這話倒是也不假。
畢竟樓躍的是“在場的一位異性”,又框定是牌桌上的人。
再者了,展成亦還在一邊兒掐表呢。
不多不少足足親了一分鐘,那確實隻能是遊戲。
化妝間內,倚靠著門板抽煙的聞宴,聽這話,低眼意味莫名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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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方慈當能回宿舍。
她畢竟喝了完整的一杯HankyPanky,步伐略虛浮地走門口,正準備打車,身後便上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把將她打橫抱,塞了旁邊早已停著的邁巴赫62s後座。
她好像酒意有點上頭了,回舊彆墅的路上,一直扯著聞宴的衣服,他又踢又咬。
嘴裡念叨著,聞宴,你個狗東西,你強迫我做選擇,你強迫我動去你身邊。
他真的是壞極了。
故作冷靜地,任由旁人哄要她給宋裕澤渡酒,就看她的反應。
在第二輪的時候,在她終於耐不住,循著本能走向他的時候,才懶懶散散迎了她的吻,又把她禁錮在懷裡。
回舊彆墅。
聞宴把她放二樓臥室的沙發上,去酒櫃調了杯酒,遞她手裡,“再喝點兒?”
他笑著,“你還挺會撒酒瘋。”
方慈頗有幾分恨恨地,接過來,仰頭一飲而儘,而後從沙發墊上掙紮著直身,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摁沙發上。
她則爬他腿上,跨坐著,手抓住他頭發,嘴裡還在小聲嘀咕,你個狗東西。
聞宴像是被她這幅樣子給逗樂了。
順勢往後一倒,後腦枕著沙發脊背,仰下頜,喉結上下滑動,震出幾聲笑。
露出一點潔白的齒尖,那模樣又痞又壞。
方慈氣不過,傾身堵住他的唇。
聞宴手扣住她後腰,往自己身上一摁,讓兩個人嚴密貼合。
她低嗯了一聲。
灼熱的存在感極強的東西,隔著布料與她相貼。
研磨。
這感覺太折磨人了。
方慈隻覺得心尖都酥麻了,渾身泛戰栗。
她酒意上頭,爭強好勝的心占據了所有心神,哪兒會甘於落下風。
於是頭略後退了點,虎口鉗住他脖頸。
他已經微微出了點兒汗,喉結上方那一道水墨蛇形紋身,被汗珠泅染,魅惑至極。
她低頭,在那蛇上狠咬了一口。
聞宴吃痛地嘶了聲,啞笑,“你也就在老子這兒橫。”
“讓你在彆人麵前耍威風,怎麼就學不會?”
方慈不理會,專心地咬他。
聞宴皺著眉,翻身將她摁倒在沙發墊上。
長裙實在方便。
他抱她,去往床上。
臥的床也是老歐式的,四角掛著帷幔。
聞宴把帷幔統統放下來,營造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
她好像還在耿耿於懷,嘟囔著問,“憑什麼你那麼淡定?我真的喝了酒,渡給宋裕澤呢?”
“我賭贏了。”
“萬一你賭輸了呢?”
“那宋裕澤會死。”
“憑什麼你此篤定?”方慈很不甘,“篤定我會選擇你?”
聞宴搭理,專心弄彆的。
過了片刻,嚴絲合縫。
他一邊緩慢地進行,一邊俯身在她耳邊,充滿著極強占有欲的話語一撞入耳膜,“你管這叫合不來?”
方慈一時反應過來他在算哪門子賬,就聽他又不緊不慢地,“……就憑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
她攀緊了他寬闊的肩背。
“方慈,”他一字一句,自喉間磨出低語,“老子要你記住:我是你的,”頓一頓,汗珠猛地一下滴她臉頰,“而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