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也會撬鎖哦,說不定我們兩個下次可以比一手。”
太宰全沒有半點沉重的氛圍,一副輕快的寫意模樣。
和他截然相反的是,明明武裝偵探社的救援到了,被救援人的心情卻像晚了一步的電車。
淌在泥潭裡,怎麼反應都有股巨大的沉力。
所以他隻能停在那裡,下意識地去找莫爾索的背影。
莫爾索先是把金屬絲團在手心,插進了褲兜。
接著在國木田沉默的視線中,他舉起雙手,自夜風中飄動的金發觸及了掌側。
他嗯了一聲,和過去所有每一日的語調都沒什麼分彆:“投降。”
中島的呼吸突然有點沉。
·
救援很成功。
對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們來的這樣快。
而以貨船的速度,再過三個小時就可以出海,屆時就不是他們一個武裝偵探社能觸及的範圍,而是涉及到更廣,更大的邊防問題。
而功臣,自然是那個拿了手機給他們傳送坐標的少年。
現在正坐在遊艇的後座,眺望著遠處柔柔的海波和夜景。
天漸漸亮了。
遠處的朝日一點點吐出海平線,葡萄灰和橙金色雜糅在天際邊線。
遠處的海浪滾成細碎閃爍的群陽,在虛渺的視線裡劃成一個個重疊的光圈。
“莫爾索,”
就像第一天和他認識的情景,太宰拿了瓶遊艇後座的葡萄酒,沒有酒杯,直接把整瓶遞給了他。
但是莫爾索卻不表現出第一天那守禮周全的模樣了。
他沒有正過頭,沒有去接,以側臉的方式掃了眼那瓶酒身,又掃開眼睛:
“米諾齊的甜白,我為什麼要喝這種酒。”
“畢竟偵探社很窮啦……”太宰歎氣道,“能招待客人的也隻有這種酒而已。”
他扭頭向開遊艇的國木田:“國木田,真的不能在這種開支上再撥點款嗎?可是很容易被人看輕的。”
“從你的工資裡撥嗎?”國木田看不慣地蹙眉,“你以為腳下的遊艇不花錢嗎?有的喝就不錯了,隻要你把商標摘了,再倒進酒杯裡,誰也看不出是什麼酒。”
“味道不一樣啦……而且好寒酸。”太宰也沒有想和甚少品酒的國木田討論的打算。
他把酒瓶擺到遊艇中間的小方幾上,十指交叉地看向莫爾索:“現在,莫爾索、或者加繆先生,能在偵探社會審前,稍微和我聊聊有關你的事嗎?”
莫爾索側臉盯了他幾眼。
突然露出一個嘲笑:“怎麼樣,很挫敗吧?”
太宰愣了一下,“什麼?”
“曾經的黑手黨乾部居然被我騙了,”莫爾索挑起一邊眉毛,“原本打算接近我看我耍的是什麼花招,結果反而被我利用拖住了追兵,助我逃跑,還安頓了初到日本人生地不熟的我。”
他露出一個嘲弄的表情:“Idiot(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