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037 順水推舟。(2 / 2)

皇後完美無缺 久嵐 15063 字 6個月前

陸景辰此時正吩咐隨從信石,叫他盯著江玉媛的一舉一動。

從施遇口中得知,江玉媛有意中人,無心擇夫,那麼她就不該來兔兒山。

既來了,定是衝著陸景灼。

對於這位自小一起長大的兄長,陸景辰再了解不過。

他絕對不會納妾。

他對納妾甚至是深惡痛絕的,所以江玉媛不可能動搖兄長,除非……

若真成事,那江玉媛失了名聲,無法嫁人,隻能成為兄長的側室,而兄長死活不肯,那麼寶成公主會如何想?定會為此惱恨上兄長。

他拉攏寶成公主便輕而易舉。

見信石悄悄離去,陸景睿眉梢挑了挑,瞥了一眼身側的陸景灼。

看來今兒會好戲不斷。

江羨低聲與寶成公主道:“麟兒,岷兒也難得見到太子,你得讓他們多親近親近……聖上很看重太子啊,上回就命他監國,回來後也很滿意。”

她難道不知嗎?

可這大侄兒性子太冷,輕易不好接近。

“等會登山後,讓麟兒,岷兒請太子他們吃烤肉,我命下人將器具都帶來了,用兔兒山的鬆枝烤肉,那是一絕啊,再喝點菊花酒,人間美事。”

倒說得寶成公主有點嘴饞了,她覺得可行。

江玉媛就在寶成公主身側,聞言心跳了跳,目光又落在前方陸景灼的身上,

他雖不是武人,可自幼練騎射,寬肩窄腰,身形挺拔,四肢修長,光是個背影,也賞心悅目。

當然,他的身份更令人向往了。

大越儲君,未來的天子,生殺予奪,那就是世間的神。

江玉媛刻意落後一段距離,朝遠處一位官員投去個嫵媚的眼神。

那官員是她的棋子。

貪色,膽大,聽聞招惹過許多女子,也害了幾個,隻是其家世顯赫,官官相護,遮掩至今,堂叔也是好計策,利用他,到時聖上一查,隻會查出他以前的劣跡。

江玉媛下了勾子,又騎馬追上江麟,江岷。

等到山腳下,眾人停住,由建興帝最先登山,位皇子與寶成公主一家陪在身側,其後是眾位官員。

“麟兒,你在都督府可適應?”建興帝詢問自家外甥。

江麟任從五品經曆,忙躬身道:“臣愚笨,如今還未適應,怕是要再學上五年。”

很謙虛,建興帝滿意地點點頭:“多向馬都督請教。”

寶成公主趁機道:“麟兒騎射功夫也很一般,我看他得先向景灼請教請教才是……麟兒,岷兒,你們等會親手烤肉給景灼吃,再行請教。”

“烤肉?”

“是啊,我特意帶了烤肉的器具來,哥哥要不要嘗嘗?”

建興帝覺得自己的牙齒不太好,怕是嚼不動,撫一撫胡須:“讓他們年輕人聚一起玩玩,朕就不摻和了。”叮囑陸景灼,“記得教教你那兩個表弟。”

兔兒山與燕山比,算不得高,可石階盤旋而上,一眼望不到儘頭。

眾人走到山頂都很疲累。

可登高見遠方青山重重,白雲悠悠,心情不由舒暢。

建興帝一揮手,命官員作詩應景。

能博聖上青睞的機會,官員們怎會放過,紛紛獻上前幾日就絞儘腦汁,一早備好的詩詞。

兔兒山山頂登時成了詩會。

好些都是奉承天子的,無甚意思,江麟跟江岷便邀請位皇子去下方一處涼亭吃烤魚。

隨從們已經撿拾好鬆枝,點燃了火。

陸景辰說稍後就去,又開玩笑:“你們是向大哥請教騎射,我去了作甚?我那腳貓功夫就不害你們了……”勸陸景睿,“弟,你就更不會了,應當同我在此地喝茶。”

陸景睿道:“我去聽聽也無妨。”

陸景灼並不想動,可剛才父親專門叮囑,不去的話怕也不妥,便隨那兄弟倆去涼亭。

江羨瞧見陸景灼身上沾了一些落葉,上去殷勤地給他拍掉。

才碰到衣袍,就對上陸景灼微冷的眼神,江羨忙收了手:“是我這做姑父的唐突了,我是把殿下您當自家人呢,”看向東淩,“你來拍,你……”

話未說完,江玉媛慌慌張張不知從何處跑來,叫了聲:“堂叔!”拽著江羨衣袖,要說什麼。

江羨跟陸景灼離得近,江玉媛身子一轉,有粉末狀的東西從衣袖飄出,被風吹向陸景灼。

似灰塵一般幾不可見。

但陸景灼因為江玉媛撒嬌的事,對她頗為不喜,立時朝外走出幾步。

“玉媛,你怎麼冒冒失失的?”江羨嗬斥。

江玉媛忙道:“堂叔,對不住,”又輕聲告訴江羨,“剛才有位官員不知怎麼了,突然跟我搭話,還往我身上撒了什麼東西,就是他,”她朝遠處指一指,“我不敢告訴堂嬸,怕事情鬨大。”

在場幾位都聽見了,江羨大驚:“你可有何處不對?”

“沒有。”

“那就好,你先跟麟兒,岷兒待著,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江麟關切地問了幾句,隨後跟江岷在前引路,帶陸景灼等人往涼亭走。

鬆枝已經燒得很旺,白煙嫋嫋,帶著股淡淡的奇香。

陸景睿驚訝:“放了什麼東西,如此好聞。”

江麟笑道:“不怪表弟不知,這是兔兒山特有的紅油鬆,用它烤出來的肉其味濃烈,鮮香可口,等會你跟表哥嘗了就知道了。”

“是嗎?”陸景睿話多,“這是什麼肉?”

“鹿肉。”

“這個呢?”

唯獨陸景灼沉默無聲。

雖說是向他請教,可江麟跟江岷都不敢輕易開口。

鬆枝的味道越發濃烈,不停地鑽入鼻,陸景灼突然感覺渾身有些燥熱,他敏銳地發現,這種燥熱跟見到楚音撒嬌時是一樣的,會催生出欲念。

怎麼回事?

他中毒了?

江玉媛偏偏這時坐到他身邊:“表哥,上回在宮裡的事,我一直想找機會道歉……”

女子身上馨香陣陣,臉頰緋紅誘人,刺激得那股燥熱更為強烈。

陸景灼霍地站起身。

“大哥?”陸景睿問,“怎麼了?”

“無事,你們吃。”陸景灼徑直往山頂走。

“大哥不吃,我也不吃了。”陸景睿跟在他後麵。

迎麵的秋風很涼,可吹不掉這股燥熱。

他腦中儘數浮現出楚音的樣子。

行房時的樣子。

嬌弱的,嬌媚的,嬌喘的,嬌聲哭著的……

定是中毒了。

春-藥嗎?

是誰下的?什麼時候下的?

那個煙嗎?

不是,絕對不是煙,其他幾人都未曾像他這樣。

正思忖時,江玉媛從後麵追來:“表哥,等等我……”

東淩攔住她。

陸景灼冷冷瞥她一眼,發現她的臉仍異常的紅。

剛才就坐在他身邊,現在還追過來,沒有鬼才怪。

“表哥,你怎麼走了?”江玉媛卻是十分著急,用儘全力推東淩,“表哥,你不吃烤肉了嗎?”

可東淩彆看是個內侍,卻很強壯,紋絲不動。

陸景睿極為好笑,上前道:“表妹,剛才姑父不是讓你跟兩位表哥表弟待在一起嗎?你找大哥作甚?大哥吃不吃烤肉,跟你沒有關係吧?”

江玉媛氣得差點吐血。

這陸景睿是不是跟屁蟲,老跟陸景灼待一起作甚?

還有……陸景灼為何能保持清醒?

不是說那個藥很厲害嗎?

不是說但凡出現一個女子,那中藥之人都會不管不顧的發泄嗎?

怎麼他……

是不是剛才的藥粉他並沒有吸入多少?

他避開了嗎?

原本隻要等藥效發作,他哪怕抱她一下就可以,足以讓她入住東宮。

江玉媛手指慢慢握緊,看來計劃徹底失敗了。

那隻能退而求其次,保全自己,她正思忖時,耳邊聽見陸景灼吩咐東淩:“將她抓了,堵住嘴巴,帶去涼亭那裡。”

江玉媛極為震驚,叫道:“表哥,我做錯什麼?”

東淩掏出手帕就往她嘴裡塞,再將她兩隻手往後一拽,立時把她製住。

江玉媛再不能動彈,唯獨兩隻眼睛瞪得滾圓。

山頂的詩會還未曾結束。

寶成公主見到陸景灼,奇怪道:“這麼快烤肉就吃完了?”

陸景灼神色淡然的坐下,與寶成公主道:“江玉媛不知是自己給自己下藥了還是怎麼回事,瘋瘋癲癲……為她名聲著想,我令東淩將她抓了,姑姑若不想被她連累,最好早做打算。”

寶成公主震驚:“你說什麼?”

“姑姑不妨自己去看一看,她就在涼亭。”

聽見這番話的江羨目瞪口呆。

那藥是他弄來的,跟江玉媛勾來的那個人慣用的藥一樣,乃催-情藥粉,他剛才替陸景灼拍落葉,便是讓江玉媛借機動手,而鬆樹枝裡又添了增強此藥藥性的吸魂香。

兩者相疊,可謂霸道無比。

可眼前這太子怎麼好像沒有中招一樣。

他是不是人啊?

江羨極其驚悚。

唯有陸景灼知道,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楚音。

可他也清楚的知道,那不過是很多很多的欲念而已。

欲念是能忍的,他從來不信,春-藥可以令一個人完全失去理智,如果能,那隻能說明這個人本就沒有太多的理智,或者說,隻是順水推舟。

他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

但願回宮前,藥效差不多消失了,不然看到楚音,他指不定也是會順水推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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