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044 滿意。(2 / 2)

皇後完美無缺 久嵐 11111 字 4個月前

他倒不懷疑魯縣令是裝病,隻懷疑是做賊心虛,回頭得派人查查。

農戶們一早便已經在田裡播種。

陸景灼三人沿著那一片田,到處看了遍,很快便起行前往安豐縣。

易簡自然也要同行的。

這安豐縣距離南陽縣不算遠,約是一個時辰的路程。

楚音看著窗外,問陸景灼:“殿下覺得這回可有官員來迎接?”

“說不準。”得看那張縣令的脾性。

不過陸景灼估摸十有七八會來,像易簡這樣的官員有幾個?

誰料他猜錯了。

張縣令並沒有來接,隻在縣衙門口等候。

收到消息,張縣令聽說魯縣令病倒,那叫一個慌亂,連魯縣令這等長袖善舞的官員都能病倒,他怕是要撐不過去,他馬上召集手下商量對策。

得出結論,可能是魯縣令過於討好太子,讓太子不喜了,覺得他用心不良,故而處處刁難魯縣令,所以張縣令反其道而行,學那些清官直臣的作風。

不止不去接,那臥房也弄得頗為簡樸,跟平常招待普通來客沒什麼兩樣。

其實這是對陸景灼的胃口的。

可惜張縣令膽兒也小,裝也裝得不像,被陸景灼問幾句就漏洞百出,楚音暗地看著好笑,這張縣令是畫虎不成反類犬,還不如魯縣令呢。

魯縣令準備的床至少舒服啊。

陸景灼當然也看得出來,仍是不動聲色。

張縣令見天色不早:“請殿下恕罪,臣這裡怕隻能以粗茶淡飯招待三位。”

此人是在沽名釣譽不成?陸景辰差點笑出聲。

這些縣令真有意思,一個比一個戲多。

楚音道:“再粗茶淡飯,魚總有吧?安豐縣不缺水源……來一條乾煎胖頭魚,白魚湯,彆的隨意。”都是最常見的魚,可算不上奢侈。

張縣令點一點頭退下。

陸景辰此時才把笑聲揚出:“大哥,這兩位縣令,你喜歡哪一個?”

都是一言難儘。

陸景灼道:“此趟過後,我們分成兩路,你去海縣,岷縣,我跟阿音去萬盈縣,瀘縣。”

“我一個人恐怕辦不好。”陸景辰頗為震驚。

長兄就這樣把機會送到自己麵前,讓自己立功嗎?

他不太相信。

可陸景灼又並非小人。

“你已經學了一路,處理此事對你不成問題,”陸景灼表明自己的目的,“一個個縣城輪著下來,我怕耽誤播種時間,還是儘快解決,且我們來過兩個縣城,消息早就傳了出去,那些農戶們應該已經沒有什麼疑惑,你督促他們播種就是。”

那一番話十分在理,陸景辰道:“是,我定會辦好。”

他忍不住佩服兄長的才乾。

這一招既彰顯大度,表現兄友弟恭,又不怕他搶去最大的功勞,且也更有效率,回京城後,父親必定十分滿意,可這樣的誘餌,他難道不去咬住嗎?

他甚至是不得不咬。

不然父親定會覺得他膽小怕事,長子把機會送來,他這次子都不敢接。

陸景辰暗歎口氣。

這功勞還是得拿,總比什麼事都沒做要來得好,總歸沒有壞處。

而建興帝此時正聽寶成公主大倒苦水。

“我現在算看透了,滿嘴甜言蜜語的男人就不能要,不光是男的,女的也是,”那江玉媛也是個中楚翹啊,光靠一張嘴把人哄得團團轉,寶成公主被這叔侄兩個傷透了心,“那嘴上對你千般好的人,必定背後捅刀子,哥哥,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跟他和離!”

建興帝擺擺手:“行了行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朕這就傳令。”

他馬上派賀中去了宣寧侯府。

江羨見妻子完全不念舊情,竟然這麼快就請動建興帝,哪裡還敢繼續裝可憐,立刻表示自己對不住寶成公主,願意馬上和離。

兩個兒子想起母親說的話,對這父親的理解更為深刻了些。

果然是不敢尋死啊……

建興帝知道妹妹厭惡透了江羨,還立刻賞了一座公主府給她,好讓她不必繼續住在宣寧侯府。

身為當今天子的同胞妹妹,和離的消息一旦傳出必定是沸沸揚揚,故而寶成公主主動將二人感情不和給宣揚了一番,省得那些人往彆處猜。

為了兩個兒子,彼此還得保住體麵。

此時在安豐縣的楚音自然不知,她剛清洗完,正讓連翹梳通頭發。

忍冬一邊鋪床一邊歎氣:“這張縣令恁膽大,床上沒有紗帳就算了,怎得還這麼硬實?他就不怕殿下怪責嗎?您可是太子妃啊,不不,就算不說太子妃的事兒,那尋常好一點的客棧也不至於如此。”

“也不睡幾晚,無妨,”楚音心想,陸景灼是斷不會因床的事而去怪罪誰的,“實在不行,你多鋪一床被褥就是。”

“也隻能如此。”

連翹沒說話,梳完頭忙著取桂花油。

太子妃的頭發又黑又長,像錦緞似的,肯定跟她用心嗬護有關。

她把桂花油抹在掌心,再輕柔的擦在發上。

透過對麵的窗戶,可見陸景灼站在月光下正與東淩說話。

秋冬的夜霧籠罩在他肩頭,有種朦朧的柔美。

楚音心想,大晚上的他在吩咐什麼?

東淩聽完卻是十分詫異。

太子殿下居然要十串銅錢,真是怪了!

不過想到他要打蟲子的事,好似也是理所當然。

東淩匆匆而去。

陸景灼很快也回了臥房。

床是真硬,跟魯縣令準備的那床是雲泥之彆,但她也不至於忍受不了,不過正待蓋上被子時,卻見牆壁上突然爬過去一隻看不清的東西。

楚音差點又叫出聲。

要命。

這地方怎麼這麼多蟲?

她想抱怨,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百姓疾苦,她連十分之一都沒嘗到,怎麼好意思開口?

楚音睡下來,微微將被子往上拉,蓋住臉。

陸景灼睨她一眼:“這麼冷?”

“不是,沒什麼,殿下快睡吧。”

就算不談規矩,這床也著實提不起興趣行房的。

陸景灼吹了燈。

沒有紗帳的床很沒有安全感,楚音總想著那個蟲,怕它跑來床上,但她又不想為此驚動陸景灼,隻悄悄翻個身,希望自己能快點入睡。

然而陸景灼還是注意到了,忽然開口問:“你怎麼了?”

楚音悶聲道:“沒怎麼。”

“那怎麼還沒睡著?”

“……”楚音不想說。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那日她去文殊寺之前的晚上,坐在他身側欲言又止的模樣。

後來還是他主動詢問,她才索要擁抱。

陸景灼沉默一會,伸手將她拉過來:“說吧,到底為何不睡?”

少有的溫柔瞬間擊破了她的偽裝,楚音將臉貼在他溫熱的胸膛道:“有個挺大的蟲在牆上……”聲音很低,“妾身自小就怕蟲,讓殿下笑話了。”

他想到了楚音用力甩衣袖的動作,寬慰道:“無事,一會我起來看看。”

“嗯,勞煩殿下。”他精通騎射,擅圍獵,定然不會怕蟲。

殊不知,夜色裡,太子殿下的嘴角已然翹起,隻是她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