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055 所求。(2 / 2)

皇後完美無缺 久嵐 11894 字 4個月前

楚音喝完水,把茶盅放在旁邊的案上。

纖纖玉指長而細,拇指上還戴著那隻扳指,陸景灼目光掠過,無聲地笑了下。

經曆過一番“酣戰”,楚音很快便入睡了。

夢裡,她又見到了那一幕,婆母帶姚夫人來看她,因為她懷了孩子身子不便,她們是出於關心。

那盞茶從桌案上落下時,引起一陣騷動。

宮女們忙著打掃,婆母安慰姚夫人,說沒事,姚夫人則跟她賠不是,還過來問她是否受到驚嚇,她那時忽然聞到一陣淡淡的,從未聞過的味道。

然女子身上素來都佩戴香囊,或是熏衣,有香味不奇怪,而且她覺著似乎有點像藥味,便更覺正常。

姚夫人一直在吃藥調養。

後來她小產了。

太醫們找不到原因,她便認為可能是自己的身子不夠好,沒有保住孩子。

陸景灼為此撤了馬院正的職。

他到底有沒有繼續調查,她並不清楚,當時沉浸在悲傷之中,不大理事。

再後來她便染了風寒……

楚音感覺到一陣驚悸,睜開了眼。

伸手不見五指,窗外的月亮完全隱入了雲層中。

有個可怕的念頭逐漸形成。

是姚夫人害她小產!

姚夫人可能覺得是父親害死她丈夫,她沒法對付父親,便先從她身上下手,讓她失去孩子,因為姚夫人有報複的心思,所以才能忍到守喪期結束。

可為何她又服毒了呢?

她最終的仇人是父親,照理定會想辦法再對父親下手。

楚音想著,將目光落在了陸景灼臉上。

男人沉睡著,表情不是平時的嚴肅冷厲,而是寧和。

會不會是他……

變成魂魄後,她起初都在陪伴孩子,很少去看陸景灼,後來發現他在夜裡總輕撫她用過的梳子,看過的字畫,穿過的中衣,喊她的小名,她才知道他喜歡她。

她才陪他多了些。

而姚夫人很早就死了。

楚音更睡不著了。

次日陸景灼醒來,發現她坐在身邊,不由吃了一驚。

她從來沒比自己早起過。

“怎麼回事?”他問

“我做了個噩夢。”

她的頭發亂糟糟地披在肩頭,臉也沒洗,可美人兒無論何時都與常人不同,反而顯出種令人憐惜的脆弱,陸景灼將妻子攬在懷裡:“什麼噩夢讓你一夜未睡?”又質問,“為何不叫醒我?”

“我怕打攪殿下,”她將臉貼在他胸口,“我夢到表姑要害死我。”

姚夫人可能趁機在她茶水裡放了什麼,再加上身上的藥香……

而她從沒有懷疑姚夫人。

姚夫人的丈夫是病死的,誰會想到姚夫人會那麼瘋狂呢,竟然遷怒於彆人。

陸景灼怔了怔,寬慰道:“表姑怎會要害你?就算因為表姑夫的事,表姑對嶽父有所不滿,也不至於下此毒手……表姑夫這事,頂多就是降職。”

楚音隻是借此提醒他:“我也知道荒唐,可那個夢好真實,以至於我再難入眠,但殿下說得是,表姑怎麼可能是這樣狠心的人呢。”

狠心不狠心他還真不知。

他一共就跟姚夫人見過兩次,陸景灼暗道,或許是該去查一查?

結果臨近春節時,他得到消息,父親采納嶽父的建議將姚舟降職,調往荊州,誰想到姚舟在赴任的路上突然染病,死在了途中。

想到楚音的夢,他的眉心擰了起來。

如果姚夫人是個小心眼的人,確實是會恨上嶽父的。

嶽父發現了姚舟收受賄賂,雖然那隻是一件瓷器,是他朋友贈送,可那瓷器卻是蒙冤而死者家中的瓷器,姚舟不知情,隻是隨手幫了朋友一個小忙。

然而法不容情,他仍得承擔後果。

後果也不嚴重,在荊州待上年,以後父親仍會升他的官,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陸景灼問東淩:“有關姚夫人的事,李源查到什麼?”

東淩回道:“有兩樁事,一樁是姚舟的兄長姚恬之死,說那姚恬自小就喜歡欺負姚舟,後來姚夫人嫁過去之後沒多久,姚恬就暴斃了,仵作當時察驗,說是平時過於縱酒,而另外一樁事是,姚夫人的祖母出身於杏林世家,聽聞姚夫人自小就跟她學過醫術。”

如若沒有楚音的夢,陸景灼不一定會將兩件事聯係起來。

可他的表姑,姚夫人竟這般大膽,手段如此狠辣嗎?

他陷入沉思。

為迎新年,楚音早早就命宮女們準備好除夕夜,還有拜年的衣服,又跟孩子們一起看貼春聯。

宮裡的春聯都是由翰林院的官員們來書寫,楚音對此很有自己的見解,拿一幅幅春聯為例子,向一雙兒女講述書法之美,漢字之美。

待到除夕時,各處殿宇都掛好宮燈,像乾清宮,坤寧宮,東宮等殿更是要換上五色的八角圓燈。

午時,建興帝在建極殿舉行廷宴,邀請百官,等天黑,再去坤寧宮與家人吃團圓宴。

隨著賀中高喊“上燈”,鼓樂隊立刻吹奏起來,宮內六百餘盞宮燈同時亮起,一時間絲竹悠揚,燈燭輝煌,氣象萬千。

陸珝在父親懷裡很興奮地問:“爹爹,是不是一會還要放爆竹?”

“我們在青州過年時也放的,你可記得?”楚音問。

“記得,但小豆說這裡的肯定更響呢!”

陸珍忙捂住耳朵:“我不想聽。”

“等會躲爹爹懷裡。”楚音揉揉她的腦袋。

陸珍馬上就往父親懷裡拱。

女兒長得很像楚音,杏眼小嘴,臉蛋軟乎乎的,陸景灼笑了笑,任由她拱。

在父親懷裡東張西望的陸珝忽然叫道:“二叔來了!”

夫妻倆回頭看,果見陸景辰下車的身影。

唐飛燕有孕在身,不便出門,故而除夕隻他一人前來赴團圓宴。

“大哥,大嫂。”他笑著走近。

楚音道:“二弟你來了,弟妹一個人在家隻怕有點寂寞了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陸景灼朝楚音看了眼。

難道那兩年在青州的春節,她一個人過得很是寂寞?

“嶽母來陪飛燕了,我等會也早點回去,”陸景辰看向陸珍,“珍兒怎麼躲起來不見二叔?”

“怕爆竹。”楚音解釋。

陸珝倒是叫了聲“二叔。”

“不止有爆竹,還有煙花呢……珍兒,那煙花很漂亮,五顏六色的,隻有京城有,你肯定從來沒見過,”陸景辰道,“不信你問你爹爹。”

“真的嗎?爹爹?”陸珍微微抬起頭。

“嗯。”

陸珍就又期待起來。

“對了,大哥大嫂,你們可知道姑姑擇夫的事情?”往坤寧宮走時,陸景辰忽然問。

陸景灼當然知,但他沒回答。

楚音不知,卻也不意外。

寶成公主才十七歲,再嫁也是人之常情。

“想必許多公子求娶吧?”楚音道。

“是啊,姑姑煩不勝煩,但前兩日我聽說姑姑有看上的人選了,”陸景辰神神秘秘道,“你們猜是誰?”

陸景灼完全沒興趣猜。

楚音有些好奇:“應該是哪位文武兼備的官員吧?”

“文尚可,武麼,那人原是名將,但五年前傷了右肩,為此致仕去養傷,後來父皇想再任用他,他一直推辭,願當閒雲野鶴。”

楚音隱隱有種不祥之感。

“二弟,你快說是誰吧!”

見大嫂著急,陸景辰也不賣關子了:“宋國公傅允清。”

那是她前世的親家公!

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