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珍則拉著父親的衣袍道:“父皇一定要平平安安。”
“好。”他也答應。
薑太後自然也少不了叮嚀。
殿內氣氛是依依不舍的,充滿了離彆的擔憂。
楚音反倒沒說什麼話。
從兔兒山回來後,她就沒再問過北巡的事了,陸景灼坐在床邊,忽然想到她那次去文殊寺,半夜不睡,非要他抱的情形。
而今更不舍的應該是他。
手指從臉頰順著滑到腰間,他微微俯下身問:“月事可好了?”
楚音感覺到男人蓄勢待發的壓迫感,下意識道:“沒有。”
好像也有五日了吧?
他將吻落在她修長的脖頸上,同時手指探入衣襟,緩緩撫動:“沒有騙我?阿音,我明日就要走了。”
聲音低沉,像委屈,又像是誘惑。
憋了五日,又要離彆,捫心自問,楚音真怕他像餓狼一般,可又不忍心不給,想了下道:“聖上要是能收著點,那妾身的月事便是好了。”
他聽了,無聲地笑了下:“阿音,你就沒有舒服過嗎?”
明明她也會嬌吟不止。
楚音的臉紅了,不回答他這個問題。
能商量就是好了,陸景灼哪裡聽不出,下一刻便將她壓在身下。
四目相對,彼此的心都重重一跳。
“我會收著點,阿音。”他的吻從額頭開始。
既然要離彆,便用她喜歡的方式。
那一晚,極其溫柔,偶爾也有些強硬,一切都恰到好處,沒讓她累著,也沒讓她不滿足。
醒來時,她手腳仍纏著男人,像藤蔓似的。
這樣的姿勢她怎麼睡著的?楚音自己都無法理解。
紅著臉要鬆開手,卻被已經醒了的陸景灼按住又狠狠親了一通。
“幫朕更衣。”他道。
楚音便披了件外衣起身。
再拿來他的衣服一件件幫他穿戴好。
扣上玉帶的時候,她抬頭看著他的
臉,好一會沒有挪開目光。
不知是不是要離彆的關係,覺得今日的男人尤其的俊美,不止五官出色的難以描述,穿上這龍紋的騎射服,身材也極英挺,宛如畫中之人。
他揚眉:“怎麼?”
“沒什麼,”楚音回過神,將自己一早做好的香囊係在他腰間,“裡麵有平安符,聖上切莫弄掉了。”
他一怔,手指摸了摸香囊:“你做的?”
“嗯,妾身女紅不太好,請聖上莫嫌棄。”
怎麼會呢?他想,這不可能。
“我會小心的。”他又摸了摸香囊,此時忽然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想不如將楚音也帶去,她不是會生事的人,甚至還會替他分憂。
隻是,那念頭很快又湮滅了。
雖然他覺得此行必定安全,可世上哪裡有萬無一失的事?如果他……
那有楚音留在宮裡,有她撫養大越的儲君,他不會有後顧之憂。
楚音是他喜愛的女人,但也是可靠的妻子。
二人手牽手行到殿門口。
兩個孩子此時也來送父親。
他轉身抱了抱兒子,女兒,最後將楚音擁在懷裡。
“朕走了。”他在她耳邊道。
“嗯,”楚音回應,“我會等聖上平安回來……我會想聖上的。”
他手臂用了下力,再鬆開手,轉身大步去了。
楚音目送著他坐上龍輦,心裡忽然空了一塊。
兩個孩子也一樣。
陸珝又紅了眼睛,低聲問:“爹爹真的一個月就能回來嗎?”
“如果到時天氣不好,也許要拖幾日……珝兒,你父皇答應過你,一定不會食言的。”
“好,”陸珝點點頭,“等爹爹回來前,我如果把騎術學得熟練了,爹爹一定高興,”拉拉母親的衣袖,“娘教我吧,娘不是學了很久很久的嗎?”
“……娘可以試試,但你還要聽課呢。”
“可以多加一門騎術課,娘出麵,一定行。”
小家夥還挺機靈,楚音撲哧一笑:“好吧。”
陸珍道:“那我也要加一門踢毽子課,娘也可以教我。”
楚音:“……”
看來這段時間,她一點不得清閒呢。
不過也是求之不得,就怕兒子嫌她教的不夠好,至於踢毽子,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母子三人正說著話時,寶成公主從慈寧宮過來了。
她今日也來送彆陸景灼,等這大侄兒向母親拜彆後,寶成公主與薑太後說了聲,便來探望楚音跟陸珝,陸珍。
“嫂嫂又哭了一回,唉,阿音,你可不要像嫂嫂那樣擔心,這宮裡的事還得你操持呢,跟嫂嫂這樣六神無主可不行。”她提醒楚音。
“我明白,姑姑。”楚音笑了笑,“聖上行事縝密,何處都安排妥當的,我相信他不會有事。”
這才像個皇後嘛,寶成公主打量她一眼,忽然道:“阿音,
我給你把個脈吧?你之前不是身子很是虛弱嗎,我瞧瞧如今怎麼樣。”
“什麼?”楚音怔了怔,“姑姑你何時會把脈的?”
兩世都沒有聽說過她會把脈!
寶成公主輕咳一聲:“我最近對醫術頗有興趣,自己看書學了點皮毛……”
楚音越發疑惑了:“姑姑怎麼會去學醫術呢?”但也配合地在院中石凳坐下,伸出皓腕。
“閒來無事,學著玩玩,”寶成公主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她手腕上,“要不我拜馬院正為師吧?”
“……他恐怕不會收您為徒吧?馬家是杏林世家,規矩甚嚴,醫術不可外傳的。”即便是公主也不能強行讓馬院正教她。
寶成公主有點頭疼了:“可找赤腳大夫也不行啊。”
說實話,楚音不太了解這姑姑為何會突然想學醫術,但卻因此想到了一個人。
記憶裡,明年渭州會爆發瘟疫,到時城中百姓有三分之二染病而亡,更為可怕的是,瘟疫還會向附近城池擴散,陸景灼當時派遣太醫前往,可後來竟是一位民間的神醫挽救了百姓,結束了這場瘟疫。
楚音靈光一閃:“要不我向姑姑舉薦一個人?”
寶成公主驚喜道:“哎呀,該不會是像易大人這等能人吧?”
她這侄媳挺有意思的,隨便舉薦一個人便防治好了蝗災,寶成公主當然是很期待。
“這我不能保證,但聽說此人收徒不講規矩,隻看眼緣,也許姑姑能得他青睞呢?何妨試一試?”
寶成公主現在就是很閒:“他在何處?”
“津州慶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