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看宋國公父子倆,準確的說,主要在看傅越,還有在等俞司仗出現。
誰料竟被陸景灼發現了。
“聖上此話何意?”在沒有想到合理的理由時,她先裝傻。
陸景灼將兩人的帷帽一摘,將她摁在圈椅上,而後手撐在兩側:“我都看見了。”
男人本就生得高大,俯身湊近,那股氣勢就像泰山壓頂,饒是楚音與他恩愛有加,也忍不住往後讓了讓,而後身子就抵在椅背上,不能再退。
他往下再壓兩分:“說。”
這逼問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犯了多大的錯。
楚音嗔道:“我在看一個孩子,怎麼了?”
“孩子?”
“是啊,穿著寶藍色衣服的那個孩子,小小年紀生得好俊俏,好討人喜歡。”
“……”
她看的是宋國公的兒子?
陸景灼不解:“我們有三個孩子,還不夠你看的?出來賞荷去看彆人家孩子?”
楚音嘟了下嘴:“妾身就是覺得每個孩子都很可愛嘛,不管是自己生得還是彆人生得,何況,那孩子是真的好看。”
“難不成還能比得過珝兒,珍兒?”
“各有千秋,”楚音冷不丁摟住他脖頸,借著點力,身子往上挪,湊到他耳邊道,“真是的,有聖上在身邊,我難道會去看彆的男人?”
他的臉在刹那間竟有些發熱。
楚音不止會撒嬌,也很會說甜言蜜語。
“這句話,你最好牢牢記住。”他將她兩隻手臂拉下來,扣在扶手上,俯身親她。
身子動不了,有種古怪的被禁錮感。
但他吻得很舒服,不輕不重。
就是姿勢彆扭,時間一長,手臂開始發麻……
她剛扭了下,船廂門口忽然傳來女兒的聲音:“爹爹,娘,你們快出來……外祖父,外祖母,還有舅父來了。”
陸景灼動作一頓,鬆開手。
楚音揉著手臂:“都被你抓麻了,”又喊道,“來了,來了。”
陸景灼笑,幫她揉捏。
快走到船廂門口時,楚音取出手帕給兩人擦了擦嘴唇。
楚家人收到聖上口諭後,端午節也來玉河了,但怕被人發現,也是極為低調地坐在畫舫裡,沒有露麵去應酬那些官員,而後知道天子在此,便隨來接他們的內侍登上了畫舫。
“父親,娘,哥哥,你們進來,”楚音招招手,“還是在裡麵坐著吧。”
她娘家人沒戴帷帽,等會被人發現態度恭敬,定然會猜到他們的身份,一會兒眾官員都來拜見,那此趟出行便沒有意思了。
楚方衡等人明白,忙都進來。
兩個孩子十分疑惑,怎麼全都躲裡麵去了。
陸珍皺眉:“哥哥,他們在乾什麼呀?都不賞荷。”
陸珝到底被講官教了一年多了,想一想道:“許是在商議要事,我
們彆去打攪。”
“呀,哥哥現在好懂事呢。”陸珍打趣,一邊伸手想捏陸珝的臉。
陸珝不給她捏,兩個人在甲板上跑來跑去。
小姑娘粉色的裙衫微微飄起,笑聲如銀鈴。
傅越目光瞥去,在她圓潤的臉龐上停頓片刻,心想這是哪家的女孩子,生得這樣可愛。
粉嘟嘟的臉,好想捏一下。
他沒有兄弟姐妹,瞧著那二人追逐的身影,不由生出羨慕。
“越兒,在看什麼呢?”俞司仗剛從好友的畫舫上回來。
傅越伸手指了指。
俞司仗目力好,看得清清楚楚,她怔了怔,莫名覺著這女孩長得像楚音。
莫非……
她再打量這畫舫以及甲板上的護衛們一眼,忽然就更肯定了,但帝後既是微服出來遊玩,她縱使有些想念皇後娘娘,也不可能前去打攪。
“穆之,你準備押哪家的船?”傅允清將手搭在她肩頭,虛虛一攏。
“周家。”
“那我押馬家。”
俞司仗皺眉:“你怎麼儘跟我作對?”
“誰讓你之前老跟我作對,”傅允清低聲道,“為娶你,我簡直是傷筋動骨。”
兩人甚至打過一架。
俞司仗搖頭:“翻舊賬可不好。”
“越翻越有意思。”
“……”
見二人鬥起嘴來,傅越摸摸鼻子,跑去了另一頭。
自從母親去世後,父親孤獨了好些年,雖然續弦他有點難受,可看父親遇到了喜愛的女子,也仍為父親高興,他們的家也重新熱鬨起來了。
傅越微微一笑,而後又將目光投向側對麵的畫舫。
陸珝到底練過騎射,陸珍哪裡跑得過,很快就氣喘籲籲。
看她小臉通紅,頭發都要散了,陸珝道:“行了,給你捏,不過就隻一下。”把臉湊過去。
陸珍撫著胸口道:“早點不給,我好累!”伸手輕輕一捏,又笑,“哥哥的臉跟瑜兒一樣軟呢。”
陸珝:“……”
突然覺得自己虧了,陸珝要求道:“你也給我捏一下。”
“不給,不給。”陸珍逃進了船廂。
陸珝追到門口時,挺起小身板,在長輩們麵前擺出了穩重的模樣。
楚音正問母親有關嫂嫂的事,比如有喜後胃口如何,大夫怎麼說,她想派劉院判去看看,而陸景灼與楚方衡,楚格三人商議的事情就嚴肅多了。
陸珍進來後向長輩們行一禮,而後走到母親身邊,小聲問:“娘,龍舟賽馬上要開始了吧?娘不看嗎?”
“這兒也可以看,窗戶很大的,”楚音將女兒抱在懷裡,“你剛才一直在賞荷花?有沒有發現什麼好玩的?”不知女兒注意到傅越沒有,不過這麼小的年紀就算看到也不會心生波瀾。
前世女兒十三歲才遇到傅越,這回提前了,但兩人未必會認識。
果然
陸珍道:“就隻看荷花啊。”
楚音笑一笑,揉了揉她腦袋沒說話。
如果兩個孩子有緣,傅越將來一定還會當她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