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家家戶戶的屋簷下都掛著花燈,好似天上的繁星墜落。
楚音在街上認真的猜燈謎,他認真的看她。
萬千燈火,都比不上她的笑容燦爛。
她猜中了謎底,得了隻很好看的花燈。
“送給你。”她遞過來。
男人見披風的係帶鬆了,伸手去替她重新係好,一邊接了花燈:“好不容易得來的,就這麼送我了?”
她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道:“喜歡你才送。”
他笑了,一手提花燈,一手牽著她,隱沒在了人群中。
沉睡中的陸景灼,睫毛顫了下,慢慢醒來。
指尖是妻子細細的腰。
她枕著他手臂,睡得正香,肩處中衣滑落,露出半個香肩,他低下頭,將吻落在上麵,再沿著如玉般修長的脖頸,一路親到耳朵。
楚音輕哼一聲,想轉過身,誰料又被男人吻住唇。
有些強硬的索取,徹底將她弄醒了。
楚音嘟囔道:“最近天冷,不是不要我送嗎……”
順利度過冬至後,她仍想著早起送兒L子去春暉閣,送丈夫去乾清宮,但前陣子下雪了,陸景灼不準她再這麼做,說等到春天再說。
她以為他突然又反悔。
然而男人並不回答,一直持續的親吻,又將她拖入身下,仿佛有許多感情想要宣泄。
楚音有些奇怪。
他告訴她:“剛才做了一個夢……阿音,我夢到前世的我與你一樣,重生了。”
好真實的夢。
夢裡,前世的他發瘋般的喜歡著楚音,想要得到她的心,所以醒來,才忍不住要她。
因為體內堆積了太多情緒,憋得他難受。
楚音一下生出了好奇:“我在夢裡是怎樣的?”
“未重生前的樣子,沒現在可愛。”
“什麼?”楚音嘟起唇,不滿道,“怎麼不可愛了!”
“我是說沒有現在可愛,不是不可愛,”他稍一用力,“阿音,你知道我的心意。”
她被他撞得哼了聲:“我不知道,”又推他,“今兒L還要早朝呢,你還不快點。”
“……朕從來都快不了。”
“……”
半個時辰後,楚音的聲音從被中幽幽傳出:“你真不怕趕不及。”
“大不了不吃飯。”他用手帕擦乾淨,飛快的穿上龍袍。
為了行房連飯都不吃,真不知說他什麼好。
楚音道:“下回彆這樣。”
他揚眉:“下回彆催我快點。”
“……”楚音背過身去。
臨走時,他半蹲在床邊與她道:“阿音,今日是我不對弄醒你,你再睡會,彆累著。”
楚音其實並未生氣,見他竟還來道歉,忍不住伸出手,嬌嬌的道:“親一下再走。”
他湊上去。
她摟住他脖
頸。
東淩在門外咳嗽,暗示主子該走了。
他替她把被子蓋好,轉身出去。
楚音睡到接近午時才起來。
用過飯,吩咐內侍們在院中立靶,她站著溫習箭術,又練了一會暗器功夫。
她的心願沒有變,仍是想活很長,想看著孩子們長大,想跟陸景灼白頭偕老。
所以她沒有鬆懈過。
傍晚陸景灼回來瞧見院中的靶子,笑著道:“是該練練,後日朕帶你,還有珝兒L,珍兒L去狩獵。”
聖上安排好了??_[(”
“嗯,”陸景灼遞給她一個匣子,“送你的。”
楚音打開一看,發現裡麵是八顆拇指般大的色彩各異的珠子。
並不是玉,也不是瑪瑙。
“這是什麼?”她拿出一顆,發現挺重。
“暗器。”
楚音瞪圓美眸。
暗器不都應該像飛鏢,或是飛針這等鋒利的樣子嗎,怎麼會是鈍圓的珠子!
“你就適合用石珠,不然定會傷到手。”
“我才沒那麼笨呢。”
陸景灼淡淡道:“不笨,朕也不會讓你用彆的暗器。”
楚音不滿:“可這看著毫無威力!”
陸景灼眉梢微挑,取了一顆石珠,屈指彈向院中的樹,隻聽“哢嚓”一聲,手腕般粗的樹枝竟然立時折斷。
“如何?”
“……”楚音無話可說。
過得會兒L,她道:“珍兒L發現要心疼死了,她的梨樹。”
“去打掃下。”陸景灼馬上吩咐東淩“毀屍滅跡”。
楚音輕笑,又拉一拉陸景灼的衣袖:“我要學得聖上這手功夫得多久?”
“最少五年。”
“……”
聽說兒L子要攜兒L媳,孫兒L孫女去狩獵,薑太後提了一個建議。
“景睿之前右臂受傷,不知多少年沒有狩獵過了,你帶他一同去吧。”
陸景灼問:“這是您的主意,還是三弟求您的?”
“景睿最懂分寸了,哪裡會來求我?我是聽說他一直在練習騎射……他幼時也跟你學過,你不記得了?如今景辰夫婦替你去柳州辦差,隻剩下景睿,你帶他去也更為熱鬨些。”薑太後輕歎口氣,“你父皇在世時,從未理會過他,他心裡多難受啊,你是他長兄,不要再如此冷落他。”
陸景灼從楚音口中得知了前世的事情,不可能對陸景睿沒有防備。
隻是,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天潢貴胄,自出生就對皇權有天然的渴望,因為比常人更易得到,恰好長子懦弱,登極後對乳母言聽計從,不勝其任,陸景睿便抓住了這樣的機會。
陸景灼沉吟道:“既然三弟學會了騎射,孩兒L帶他同去也無不可。”
薑太後十分欣慰,馬上派人去告訴陸景睿。
以為上次擇妻的事得罪了長兄,沒料到長兄不計
前嫌,陸景睿很是感激,於傍晚時分在乾清宮回坤寧宮的路上等候,向長兄謝恩。
看著跪拜在路旁的年輕男子,陸景灼淡淡道:“起身吧,隻是帶你去狩獵,不是賜官。”
“於臣來說,此事比做官更高興,臣此生能陪在母後,聖上身邊便已滿足。”
倒真是嘴甜,不過陸景灼想問他,是不是少了一個楚音。
他更想陪在他的大嫂身邊吧?
“你回去準備下,明日辰時出發。”
“是。”陸景睿興高采烈離開。
次日,太陽尚未升起,一家便起來了。
等到穿戴好,吃完早膳,陸瑜也醒了,被羅氏領著來給父親母親請安。
陸珝看著弟弟歎息不止。
“弟弟長得好慢,何時能跟孩兒L一起聽課,一起騎馬啊!”
陸瑜眨巴著眼睛:“哥哥,什麼慢?”
“長得慢!”陸珝抓住他的肩膀,“真想將你拔拔高。”
楚音哭笑不得:“你可以跟珍兒L一起玩嘛。”
“妹妹不喜歡騎馬,她賞花倒要拉著我去,我拉著她去騎馬,她倒不去了……”
陸珝捏捏弟弟的耳朵:“阿瑜,你一定要長快點!”
楚音:“……”
陸景灼卻是問:“怎麼,你不喜歡一個人聽課,騎馬?”
“回父皇,隻是有時會覺得寂寞,想著要是阿瑜在身邊就好了。”
陸景灼唔一聲,沒再說話。
陸景睿已在宮門前等候許久,見到長兄等人出現,忙過來行禮。
陸珝欣喜道:“三叔也去呀!”又問,“你已經學會騎術了?”
“有珝兒L指點,三叔自然學會了。”
陸珝哈哈大笑,拉他衣袖:“等會你跟我一起騎馬。”
“好,不過你的馬呢?”
“我的馬兒L太小,父皇說,要等到南苑才給我騎。”陸珝歎一聲。
陸景睿本想說陪他坐車,但這樣就要放棄跟陸景灼,楚音一同騎馬了,當下隻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慰。
楚音見狀,瞥了一眼陸景灼。
他知道陸景睿謀反的事情後,居然還帶著一起去。
察覺到她的心思,陸景灼輕聲道:“堵不如疏,二弟現在不也很好嗎。”
也是,楚音點點頭,朝陸景睿一笑:“三弟,等會我們來比試一下”
陸景灼:“……”
倒也不必如此。
陸景睿眼睛一亮,馬上道:“好啊!”心裡已經想好如何輸給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