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傅琛回了。
何青荷站起來,迎上去。
傅琛跟平時一樣,進門摘領帶脫外套,自從上次何青荷幫他拿過一回衣服,後麵傅琛回家,都是何青荷到門口迎接。
傅琛望著何青荷,停頓片刻,把手裡的外套遞過去,說:“辛苦了。”
何青荷抿著嘴唇笑笑:“不辛苦。”
他抱著傅琛的衣服,手肘上的重量體現出布料的質感,淡淡的木質香調無聲地從衣服上散發到空氣裡,爬進他的鼻腔,何青荷問:“吃過晚飯了吧?”
傅琛點點頭,見他原地沒動,知道他有話說,深深看著他。
何青荷放柔聲音,說:“明天一早就開始錄製,我們要不要做些準備。”
傅琛抬頭看了一眼客廳裡的攝像頭,說:“該做的已經做了。”
機器人不打無準備的仗,不管是合同還是隱私問題,全都早已安排妥帖。
何青荷扯了扯懷裡的衣服,輕聲說:“我的意思是,今晚我們要不要一起睡。”
畢竟在其他人眼裡,分房這件事本身就有點奇怪,更不提他們才結婚一年。
傅琛垂眼看他,說:“不用,記錄生活而已,不用太過在意。”
傅琛的話與工作人員一樣,讓他們保持平時的狀態,誠實地展示生活。
傅琛的心態果然比他好,何青荷自嘲地笑笑,說:“我明白了。”
第二天一大早,負責何青荷與傅琛這一組的工作人員守在屏幕前,準時打開攝像頭。
紅色的光亮在攝像頭上閃爍,像某種野獸睜開了眼,意味著錄製工作正式開始了。
節目組提前調查過嘉賓的作息,知道傅琛每天雷打不動七點起,果然不一會,攝像頭拍到傅琛從主臥出來。
他直接去了外麵的泳池遊泳。
現在天氣還沒那麼熱,一大早遊泳,隻能說明傅先生的身體健康。
“可惜,外麵沒有攝像頭。”工作人員惋惜地說。
拍攝庭院容易暴露地址,所有的取景全在室內。
過了大約半小時,傅琛重新返回一樓客廳,這時候他穿著一件浴袍,隻用係帶在腰部固定衣服,走動的時候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
此時他沒有戴眼鏡,頭發上還掛著水滴,水珠順著他的臉側與脖子滾落到前胸,隨著呼吸起伏的肌肉上,閃動著水淋淋的光澤。
工作人員:“……沒想到一開始就有福利。”
另一個人說:“反正要打馬賽克。”
傅琛離開客廳,再次出現的時候,衣冠楚楚,頭發也梳理整齊,剪裁得體的襯衫與西裝長褲包裹著寬闊的肩背與修長的雙腿,鼻梁上戴著那副金色的眼鏡,麵無表情,隔著鏡頭都能感受到那股優雅的冷漠。
幾個節目組人員互相對視,其中一個說:“為什麼我會想到‘斯文敗類’這個詞。”
“說話注意點,這位既是嘉賓又是金主,身份也很特殊,得罪不起。”其他人阻止他口無遮攔。
那人撓撓頭:“的確用詞不當,但是好無法形容啊。”
其他人點點頭:“我們懂。”
就是那種表麵上西裝革履,斯斯文文,內裡冰冷冷漠,像藏著一把刀的感覺。
幾個人沉默片刻,他們這個綜藝沒有劇本,挖掘的是嘉賓的內裡,這一星期的拍攝除了要剪出先導片,節目組還要勾勒出每個嘉賓的人設,根據嘉賓的性格特點,才好進行下一步計劃。
這位傅先生的人設難以把握啊。
這時候有人問:“另一個呢?”
他們這才記起何青荷還沒有出現。
鏡頭裡傅琛已經用過早餐,準備去公司了。
這時候,何青荷才下樓,走到客廳,衝傅琛打招呼:“早安。”
何青荷穿著睡衣,沐浴在晨光中,皮膚白得透明,整個人像蓬鬆的雲朵那樣柔軟,他撩起睡眼惺忪的眼皮,眼睛裡仿佛含著朝露春水,溫和地笑。
客廳裡的攝像頭不止一個,節目組的人激動地喊:“拉近一點,特寫特寫。”
從豐潤的額頭到濃密的眼睫,再到挺翹的鼻梁,每一處都精雕細琢,偏偏組合在一起沒有任何攻擊性,隻有脈脈的溫柔。
何青荷身上的鬆弛感,讓四周空氣的流速都變慢了。
“素顏都這麼頂,不進娛樂圈可惜了。”節目組感慨。
鏡頭裡,傅琛回應何青荷:“早上好。”
何青荷問:“吃過了嗎。”
傅琛:“吃過了,早餐在飯廳裡,跟平時一樣。”
何青荷溫順地點頭,說:“路上小心。”
傅琛:“嗯。”
兩個人的對話十分普通,甚至有點乏味,工作人員看著鏡頭總覺得怪怪的,這時候負責監控臥室的人突然問:“他是從哪裡出來的?”
其他人扭頭:“什麼意思?”
那人回放錄像,驚訝地說:“主臥外麵的走廊除了傅先生經過就沒人了啊,我剛才開了主臥的鏡頭,裡麵整整齊齊,不像有人的樣子,何先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所有人麵麵相覷。
過了一會,一個人說:“他們不會分房睡吧?”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