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穆沙和雪豹相處了那麼久,知道他正常的體溫是什麼。
而且之前略帶濕潤的鼻子,現在一片乾燥。
穆沙記得,動物的鼻子可以看出他們的精神狀態,如果過於的濕潤或者乾燥都不是正常的表現。
難怪那麼晚了都沒起來。
可是他的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怎麼會突然發燒呢?
將這幾天的經曆回顧一遍,穆沙擔憂地想,不會是沒回洞穴,大冬天在外麵睡覺的時候受寒感冒了吧?
嘿呀,真是氣死個猻。
不管原因是什麼,當務之急是趕緊治療。
溫度太高,是能燒壞腦子的,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想到這裡,穆沙坐不住了。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個好消息啊!
他沒有照顧貓咪的經驗,如果之前在現代的時候,他還可以帶著去寵物醫院求助醫生,現在荒郊野外看不到一點的人影,隻能憑借自己的經驗去應對發燒。
穆沙立刻去外麵找了一片大葉片,盛起一點積雪,包成個小包,放到雪豹的頭上。
除了腦袋上做了降溫措施,穆沙還在雪豹四肢的腳墊上擦了雪花,就和人類發燒用酒精擦在手腳降溫一樣,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起作用。
發燒就是除了物理降溫,及時補水外,最好能有藥物治療。
但這裡哪有退燒藥?
穆沙想了想,趁著雪豹還有意識,拿過急救包,把裡麵藥丸放到雪豹麵前,將他推醒。
他們這裡隻有急救包裡麵有藥物了。
死馬當活馬醫。
他期待地看著雪豹,希望大貓能懂他的意思,藥丸可以幫助傷口恢
複,
但是不隻知道對於發燒起不起作用。
動物能分辨草藥是否有危險,
一部分靠著長輩的教導,一部分靠本能。他是半路成為兔猻,不知道如何辨彆藥物,隻能寄希望於雪豹。
他相信大貓可以的。
如果藥丸用不了,大貓發燒的情況沒有改善,那他隻能試著去外麵找人類來幫忙。
穆沙苦了臉,這確實是個下策,他從來沒見過人類的痕跡,無從尋找,說不定找到人類的時候,雪豹都已經撐不住了。
好在雪豹嗅了一下藥丸後,立刻就吃下去。
穆沙鬆了一口氣,雖然雪豹看著像是沒怎麼分辨的樣子,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隻能信任雪豹。
之後的時間中他就一直在忙活,忙碌著給雪豹的降溫小包裡更換雪花,喂水補水。
如此忙碌了半天,早上隻吃了一隻鼠兔的穆沙,餓了。
怎麼也沒想到,早上他剛端正好自己的位置,現在就麵臨著捕食的重任。
還好他昨天硬是給大貓把羚羊全部都吃下去,雪豹今天應該不會太餓。
穆沙自己出去的時候還有一些不適應,昨天還耍賴要跟著他的大貓現在卻虛弱地倒在洞穴裡麵。
弱小,無力,但能吃。
小小的兔猻,大大的壓力。
這次出去,沒看到兔子,隻抓到了鼠兔和沙鼠,這些雪豹也能吃,不過吃起來不方便,而且他一次也帶不回幾隻鼠兔。
蹲在雪中,穆沙舔乾淨嘴巴,轉頭看看四周,想了想,他跑回岩縫,從裡麵拿出一半的肉乾,打包帶好返回洞穴。
不是他不想將吃的全部拿過去,而是他隻能拿得了這麼多,帶一半已經是他的極限。
小兔猻帶著他艱難打包的存糧回到洞穴。
雪豹還是躺在地上,因為身上有著穆沙放在他身上降溫袋子,所以他幾乎沒有怎麼去動,防止掉下來。
回來之後,穆沙先把吃的放下,去到雪豹身邊,爪子放到他的頭上試探。
好像降了一點溫度。
不太確定。
穆沙這個時候就懷念起溫度計了。
用爪子去測量,實在難以估計雪豹身上的溫度。
不放心的小兔猻將雪豹的腋下,腦袋,頸部都測試了一遍。
還好塞莫斯及時醒來,阻止了打開他嘴巴,腦袋伸進去,妄圖去測量舌下溫度的小兔猻。
“喵嗷!”
看到一直都是昏沉狀態的雪豹狀態終於好了一點,穆沙驚喜地向著他叫了一聲,然後把帶回來的肉乾放到雪豹麵前。
大貓,吃點東西?
小兔猻咬著肉乾遞過去。
雪豹吃了他遞過去的,接著舌頭一卷,帶過來的肉乾消失一半。
然後另一半也消失了。
穆沙:“……”
沉默,轉身,離開。
他還是再拿一點過來吧。
唉,存糧告急。
人算不如天算,
原本能夠躺平擺爛的冬天,
突然就離他好遠好遠了呢。
雪豹睜開一點眼睛,按住小兔猻的尾巴,沒讓他離開。
穆沙試著抽出尾巴,沒抽動。
然後被雪豹叼了回來,壓在胸前。
啊,可是這個樣子,他會不會被大貓傳染啊。
穆沙腦中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
哦,不對,之前分析過,大貓大概率是在外麵吹風受凍引起的感冒,應該不具有傳染性。
如果他也因此發燒倒下,大貓生病依舊沒好,他們兩隻貓貓就危險了。
身後滾燙的熱意傳來,穆沙從雪豹的懷裡掙脫出去,給他重新換了些積雪。
換完之後,他趴到雪豹的身邊,雖然雪豹還是想摟著他,但是被無情拒絕。
雪豹自己的身上都燙的不行,兔猻也是一身的厚毛,再抱在懷裡,就和抱個暖寶寶一樣,大貓不就真的得被燒壞了?
雖然不能讓雪豹抱著,但他可以陪在雪豹身邊。
“喵嗷。”
大貓,趕緊休息,你的身體那麼強壯,一定可以恢複過來的。
就是以後不要受傷的時候晚上還去外麵了。
如果讓醫生知道,肯定會狠狠罵你一頓。
年輕人,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身體呢。
小兔猻就像照顧自家出去玩,回來後生病的熊孩子家長一樣,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區彆是,孩子生病,家長養得起他,大貓生病了,小貓可養不起大貓。
深沉地歎了一口氣。
小兔猻蹭蹭雪豹的臉頰。
大貓,要儘快好起來啊。
冰藍漂亮的眼睛將他的舉動都收入其中。
太陽穴一跳一跳地震得生疼,塞莫斯忍著頭疼,回蹭過去。
昨天晚上開始,腦袋就疼痛起來,塞莫思知道,是記憶開始恢複的征兆。
但是這次卻發生了一點意外,或許是腹部傷口的影響,他這次恢複的時候引起了發燒。
零碎散亂的記憶碎片在大腦中閃過,卻難以理清。
按照經驗,今天晚上就能恢複記憶了。
塞莫斯閉上眼睛,心中帶著幾分期待。
穆沙並不知道雪豹即將恢複記憶。
後麵的半天,雪豹的體溫逐漸下降,穆沙更換積雪的次數都慢了下來
夜晚睡覺前,小兔猻摸摸雪豹的腦袋。
溫度降下來了,鼻翼中呼出的氣息也不像之前那麼滾燙。
穆沙長鬆了一口氣。
好在,燒退了,接下來就等大貓醒來。
是的,即使燒退下,雪豹還是沒有醒過來,閉著眼睛沉沉睡著。
連穆沙去咬他的胡須都沒反應。
或許是今天發燒,消耗了太多精力。
嘗試叫醒雪豹無果的穆沙隻好放棄,自己鑽進雪豹身下,下巴放到大爪子上麵,也跟著一起睡了。
也許明天一早,大貓就能醒過來了吧。
*
塞莫斯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前來莫爾星休假,捕獵的時候,他遇到了一隻小兔猻。
這隻獸人的獸態很弱小,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嚇得瑟瑟發抖。
為什麼怕他?
高大威猛的雪豹感到疑惑。
他確實是一種危險的野獸,但是,獸人之間是不會互相攻擊的,獸態隻是一種外在的表現形式。
獸人本就是一個物種。
他們是同類。
即便這隻小兔猻膽大包天,熱情奔放,又菜又愛玩。
不過沒關係,他遇到了一隻強大又溫柔的雪豹,能包容他的所有小缺點。
當然,小貓也有好好包容大貓的!
夜色依舊,漆黑的洞穴中,小兔猻照常摟著他的雪豹牌尾巴抱枕,睡得正香。
一雙眼睛無聲睜開,塞莫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蜷縮在他懷裡的小兔猻。
下意識地,他舔了舔小兔猻頭頂翹起的毛毛。
隨後,僵硬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