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準備回岩洞趴著時,這隻甲蟲身體一動,背部裂開,出現兩個小薄片,刷地一下就飛上空中。
穆沙磨牙的動作停下。
……原來是會飛的呀。
完全不需要他去救,說不定人家還是主動飛到葉片上,體會隨波逐流的感覺。
好吧,打擾了,是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小兔猻甩一甩沾了水的爪子,轉身準備返回岩洞,結果眼前一道紅色的影子向他飛來,施施然落到他的鼻梁上,收好翅膀
,停下不動。
使勁看鼻尖兒L穆沙:“……?”
做什麼做什麼,這是報複他用爪子撥,還是單純地賴著不走了?
兩邊的眼睛向中間看去,變成鬥雞眼的小兔猻,緊緊盯著這隻膽大包天的小甲蟲,趁其不備,爪子用力向中間一拍。
“嗷嗷嗷!!!”
痛呼聲響徹岩洞,回蕩不止。
【啊啊啊,鼻子斷了嗚嗚嗚】
趴在岩洞中打瞌睡的雪豹塞莫斯抬頭,目光危險,但凡此時岩洞中有一隻外來動物,他的爪子早已揮上去了。
然而,岩洞中並沒有他預想中的敵人,隻有一隻捂著鼻子嗚嗚痛哭的小兔猻。
塞莫斯的目光由危險轉為茫然。
怎麼回事,三分鐘沒看,這就出事了?
半分鐘後,他細致地檢查一遍小兔猻的鼻梁。
沒斷,沒腫,沒破皮。
如果不是小兔猻哭的聲音太大,甚至都看不出剛才發生了什麼。
呃……
事實上,最開始塞莫斯也沒看出這是怎麼了。
還是穆沙指著洞口紅色的小甲蟲,然後指向自己的鼻子尖,連比帶劃下,塞莫斯才弄懂了一點。
原來是打蟲子,結果打到了自己的鼻尖。
至於為什麼沒有從精神力中弄懂,因為穆沙傳出的精神力中,從第一句是完整的,後麵全部被“痛”字所占據。
雪豹垂眸,猶豫地看了片刻後,最終還是安撫地低頭舔了舔,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安慰聲。
溫柔又帶有磁性的嗓音環繞在耳邊,光是聽到就讓人心情舒緩,如同最上乘的心靈療藥,穆沙狠狠吸了吸鼻子。
彆誤會,這不是傷心的淚水,隻是打到鼻梁的那一刻蹦出來的生理淚水。
“嗚嗚嗚……”鼻梁的痛,是真的很痛啊。
要知道之前被獨眼狼咬傷,他都沒有這麼哭過。
鼻尖傳來一點涼意,雪豹的舌頭舔過,跟鎮痛藥一般,一直沒有消減下去的疼痛慢慢減緩。
再摸摸鼻子,嗯,完好無損,除了按下去的時候有一點的痛感,確實沒有他預想中那麼嚴重。
鼻子保住了的小兔猻長舒一口氣,喜笑顏開,下意識就想蹭蹭雪豹撒嬌。
等對上雪豹含笑的眼眸才意識到什麼。
想想他剛才做的。
因為一隻蟲子,把鼻子打疼,疼到以為鼻子斷了,傷心到不行,還掉了幾滴眼淚。
穆沙:重申一遍,真的隻是控製不住的生理淚水啊!
不過掉點眼淚也沒什麼,也沒人規定受傷不能哭鼻子的。
何況還有一隻雪豹在溫柔地給你舔毛毛。
穆沙鼻子一酸,差點又掉出眼淚想哭一哭了。
他把臉埋進雪豹的毛裡,趁機擦擦眼淚,心裡有點疑惑。
他怎麼感覺,自己撒嬌的動作還挺熟練的,特彆是有人安撫他時候。
似乎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也是這樣,每每遇到委屈,都能收到安撫的擁抱。
而且不止一個。
眼前閃過幾幅畫麵,隻是速度太快,來不及捕捉,卻無端帶來一種溫馨舒適感。
好奇怪,明明他從來都隻是一個人生活啊。
最後埋在毛中蹭一蹭,穆沙從雪豹懷裡掙紮出來,疼痛的鼻子恢複,捕捉到空氣中氣息的變化。
他遲疑地皺皺鼻子,再次嗅嗅。
怎麼多了這麼多的氣味?
明明這隻有他和雪豹兩隻啊?
……啊?
洞中多了好幾個腦袋,野狼、棕熊、猞猁、狐狸……因為大雨,這些互相看不順眼的動物在此相處融洽,沒有發起爭端,何況這裡還有這麼有趣的一幕。
一群前來躲雨的動物默契地待在岩洞的另一側,給他們讓出空間,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隻埋在雪豹胸口上的哭哭啼啼的小兔猻。
嗯……雪豹和兔猻?
好怪,再看一眼。
而他們打量的主角之一,已經重新默默縮了回去。
躲在雪豹身後的小兔猻扯過雪豹的尾巴把自己擋住,早就羞紅了臉。
敲,哭鼻子被圍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