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戴著墨鏡,嘴裡叼著一根剛剛才點燃的煙,背靠在外牆上等待著萩原研二打探完消息。
一根煙都還沒抽完,半長發青年就唉聲歎氣地從店裡走了出來,他朝鬆田陣平搖了搖頭。
“還是沒有任何有用消息,難道真的和那個東西有關嗎,不然這兩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就這麼突然人間蒸發了?”
“真是的,都說她們是去了洗手間,但怎麼可能一直待在裡麵不出來呢?”
萩原研二有些惱火,他和鬆田陣平已經在廣場附近調查了一下午了,沒查到半點線索不說,甚至還聽到了不少閒話,說什麼那些人失蹤肯定是得罪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嘖,他們這兩個警察可聽不得這種話,在這個用法律治國的國家,有什麼人比法律厲害嗎?
當然,咒靈那玩意兒除外。
鬆田陣平將嘴裡的煙夾在指尖,他彈了彈煙頭殘留的煙灰,抬頭看了眼開始急躁的幼馴染,淡淡地說道:
“彆急了,不是已經知道了她們最後出現的位置是一樓女廁了嗎,我們進去看看唄。”
萩原研二滿臉問號地‘哈’了一聲,他不可置信地小聲道:“喂,小陣平……你難道要去硬闖女廁所嗎?會被當成變態被保安趕出去的!彆衝動啊!”
那可是女廁,他們兩個大男人怎麼進去啊!
鬆田陣平沒好氣地對著他翻了個白眼,懶得理這個突然間失了智的家夥,轉身就朝通往樓下的電梯走去,隻丟給萩原研二一個絕情的背影:“你忘了嗎,我們可是警察。”
雖然他們是機動隊的警察,但這種情況扯下謊又怎麼了?總歸是為了民眾好,再說了,大不了回去寫幾l份檢討咯,對於闖禍後要寫檢討這件事,鬆田陣平早就見怪不怪了。
檢討嘛,多寫幾l次就熟練了,隻要不是通報批評,根本不是事。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剛剛因為心急懊惱,有些混亂的腦瓜子這才轉了過來,他差點驚呼出聲。
看著周圍的在閒逛的人群,半長發青年掩飾地咳嗽幾l聲,三兩步跑到了鬆田陣平的身邊,又湊過去,貼在他耳邊小聲道。
“小陣平你難道是想謊稱一樓女廁有不知名的物體,有熱心群眾報警後我們這兩個警察才趕過來的嗎?”
“可是我們不是京都的警察啊,就算這事是真的,也輪不到我們兩個來京都出差的拆彈專家出警吧……”
鬆田陣平不耐煩地摁滅手中的煙,他斜睨著身旁的半長發青年,語氣多少有些不耐煩:“這不行那不行,那你還能想出什麼辦法混進去?或者就這樣打道回府?”
這隻是權宜之計,再說了,公安的那群人不就喜歡這麼乾嗎,雖然他們不是公安,但同為警察同胞,用用他們的小伎倆有什麼問題嗎?
“額……要不我們、我們委屈一下,穿女裝扮成女人混進去也不是不行啊?”
萩原研二說這話時有些心虛,他微微抬起手,摩挲著耳畔
的碎發,眼神躲閃,完全不敢看鬆田陣平的臉色。
聽到萩原研二提出的這個餿主意,鬆田陣平眼角直抽,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的提議:“嗬嗬,我絕對不可能女裝,這輩子都不可能!”
卷毛警官的臉色難看極了,一想到自己要穿女裝扮作女性,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一身腱子肉的警察穿女裝,真虧hagi這家夥想得出來啊。
真以為他們喬裝的手法很高超嗎,一米八五的個子穿件女裝就能成女人了?
這還是夏天,不能用厚重的衣物遮掩不似女性的體形,完完全全的成年男人的體形根本掩飾不了,這騙得了誰啊?!騙騙自己還差不多。
此時的鬆田陣平恨不得把萩原研二這不靈光的腦子撬開,看看裡麵到底灌了多少水進去,不然怎麼會提出這麼個餿主意?
萩原研二也知道自己剛才那個主意太不靠譜,隻能悻悻地閉上了嘴。
“好吧,那我們先去找這裡的負責人,先把女廁給封了吧,小陣平記得演技好點,彆露餡了!”
鬆田陣平吐槽:“嗬嗬,這話你自己記住才對吧,彆再失智了!”
以他們兩個的行動力,很快就把商場的經理給忽悠得團團轉,為了方便兩位警察排查洗手間的可疑物體,不僅把女廁給封了,甚至還將隔壁的男廁也給封了。
“多謝你們的配合,不過,你們也不要這麼緊張,說不定隻是那個報警人看錯了呢?”
萩原研二朝鬆田陣平使了使眼色,讓他先進去看看,自己先在外麵應付這群緊張兮兮的廣場負責人。
看懂幼馴染眼神的鬆田陣平將鼻梁上的墨鏡摘下放進兜裡,微微點頭,便頭也不回地朝裡麵走去。
廣場經理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一樓女廁疑似有炸彈’,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差點沒把他嚇得昏過去。
老頭拿著手帕,不斷地擦拭著額頭冒出來的冷汗,緊張地對萩原研二說:“警官先生,隻有你們兩位警察解決這個炸彈真的沒關係嗎?”
廣場被安置炸彈,這麼大的案件,京都府警察本部居然隻派兩名警察出來,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萩原研二擺了擺手,神情輕鬆極了:“哎呀,沒關係,你們也彆站在這裡了,讓這些保安守在門口就行,其他人先散了吧,我也先進去看看哈。”
他朝幾l人說完後便轉身進了洗手間,在感覺到他們投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消失的那一刻,半長發青年渾身都放鬆了下來,他朝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的鬆田陣平抱怨道。
“以後還是彆說這種謊了吧,讓人怪心虛的。”
鬆田陣平眉頭緊皺,按理來說,距離她們從洗手間消失,這都過去半個月了,就算有線索大概也不會留下來,多半已經隨著時間流逝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但為了這最後一個線索,他們還是選擇試試看。
鬆田陣平蹲在地上找了半天,以為這次依舊還是無功而返時,他的餘光好像瞥到了什麼,男人突然站
了起來,快步朝角落走去。
“!”
“hagi!快過來看看,這個地漏下麵好像有點東西。”
走近後的鬆田陣平非常確定這地漏有問題,便朝萩原研二招了招手。
本來還在小聲抱怨的萩原研二突然抬起了頭,他心下一喜,趕緊湊到了鬆田陣平的身邊,小聲地快速問道:“什麼什麼!小陣平是發現了什麼嗎?”
鬆田陣平伸出戴著手套的右手,他小心地將覆蓋在洞口的地漏給拎了起來,隨著網格狀的地漏被拎起,掛在下方的一縷衣服殘片也隨之暴露在了兩位警察的眼中。
看著這片熟悉的衣角,萩原研二瞳孔猛然收縮了一瞬。
他快速掏出手機,翻出了當時這兩個女網友發在社交網絡上的自拍照,經過反複對比,他很確定,其中一位女人穿的衣服顏色和紋路,就和這片殘破的衣角一模一樣。
“啊,這可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真是沒想到,‘犯人’居然從這麼狹小的下水道將兩個大活人給偷走的嗎?”
萩原研二看著麵前這個還沒有二十厘米長的狹小地漏口,他吞了吞有些乾澀的喉嚨,半晌才吐出這句反常識的結論。
如果是通過下水管道將人給擄走,那麼,咒靈很可能就在他們腳下的下水管道中。
鬆田陣平將這片衣角用乾淨的手帕給包了起來,放入了口袋中,這才把地漏給重新放去了原地,他將染上汙漬的白手套取下,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中,對著萩原研二抬了抬下巴,篤定地說。
“你就彆想了,這次事件已經不是我們兩個能插手的事了,我們還是回去吧,等今天晚上,我再去問問千夜,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解決了罪魁禍首了也說不定呢。”
萩原研二歎了口氣:“知道了知道了,唉,不過,我們都查到這個地步了,就這樣放棄多少會有些不甘心啊。”
居然還真是咒靈作案,可惡的非人類!
鬆田陣平當然理解自家幼馴染的想法,他安慰地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難得放緩了聲線,溫聲說道:“行了,我們先出去吧。”
他們還要應付外麵那群提心吊膽的廣場負責人呢,真是麻煩。
一想到外麵那群被他和萩原研二騙過來,幫他們將洗手間隔離起來的負責人,鬆田陣平就覺得頭有些疼,他和hagi還要想辦法把他們給重新糊弄回去。
從洗手間出來後,兩人好不容易才將門口的負責人給敷衍過去,重新站在廣場門口的兩位拆彈專家默契地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還好沒露餡,不然又要寫檢討了。
“走吧,hagi,我們回酒店。”
鬆田陣平重新將兜裡的墨鏡摸了出來,又戴回了臉上,扭頭對著萩原研二說道。
半長發青年誇張地薅了把頭發,語氣誇張:“哎呀,就這麼回去多沒意思,好不容易來次京都,還是在附近逛逛吧?”
萩原研二為了說服鬆田陣平留下
來陪他逛街,他還特意給了自家幼馴染一個閃亮的wink。
鬆田陣平:“……”無語。
“先說好,八點半之前必須回去。”鬆田陣平拗不過他,隻能提出了他的底線。
萩原研二了然地點了點頭,他壞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千夜哥到時候會去找你對吧,記得聲音小點哦,這個酒店的隔音好像不怎麼……”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鬆田陣平一擊肘擊給打斷了。
“咳咳,嘶,小陣平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研二醬剛剛吃下去大餐都快被你給打出來了!在這種地方吐出來的話,我的臉往哪兒擱啊!”
猝不及防的肘擊讓男人彎下了腰,萩原研二吃痛地捂住被鬆田陣平一肘子擊中的地方,那張帥臉用力皺了起來,似乎很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