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來的時候韓星霽心都提了起來,生怕聽到郭甸的聲音——那可能意味著樓時巍又要找他麻煩。
哎,也不算找他麻煩,隻是給他增加工作量是真的。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外麵響起了一個十分粗獷的男聲高聲問道:“可是蒼梧子座駕?”
車內C3C4將手放到了腰間的匕首上,車外馬少前則麻溜行禮說道:“拜見長林侯。”
長林侯?
韓星霽示意C3C4彆衝動,推開車門下去果然看到了長林侯——上次他們見麵還是在宮宴上。
他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拜見長林侯,侯爺可有吩咐?”
長林侯立刻上來十分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一段時日不見,蒼梧子越發風神秀慧,朝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韓星霽被他的親切搞的有些摸不到頭腦,靦腆笑了笑:“多謝長林侯誇獎。”
長林侯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那個什麼……冒昧攔住蒼梧子的車主要是想問一聲,蒼梧子能不能……也教教我的小孫子?”
韓星霽有些茫然:“教什麼?”
長林侯說道:“你教薛翼什麼就教他什麼好了。”
韓星霽有些不理解問道:“這……侯爺家學淵源,令孫自有鴻儒教導,哪裡需要晚輩來教?”
他對長林侯的情況了解不是很多,但也知道如今有爵位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勳貴之家,傳了很多代的那一種,哪怕不是世家也不差什麼。
這種人家枝繁葉茂,自己家的孩子都能撐起一個學堂,甚至有些偏遠旁支都沒有資格進入家族學堂,在這種情況下怎麼會找外人來教導孩子?
更何況就算找彆人來教也要找有名氣的,找他算什麼?
長林侯立刻說道:“這不是我家那孩子太過頑劣,需要蒼梧子這樣的明師來教導才行。”
韓星霽不清楚情況不敢隨便答應,隻是推脫說道:“長林侯言重,晚輩未及弱冠,哪裡敢稱明師?還是不要耽誤小公子的好。”
長林侯卻十分堅定:“連攝政王都讓蒼梧子來教導龍子鳳孫,自然能稱得上是一位明師。”
聽這意思難道是因為他在宮裡當先生,所以想要送到他這裡來學習?
韓星霽連忙解釋說道:“侯爺誤會了,我教導的乃是術數,此乃小道,小公子年紀若是不大還是應當研習經書才是。”
雖然他覺得數理化很重要,但要結合當下情況看才行,現在主流就是六經,放棄六經主攻數理化的話,那就等同於放棄入仕,放棄升官發財。
長林侯連忙說道:“沒有沒有,蒼梧子的經書也講得很好。”
韓星霽有些無奈,他剛想繼續推脫就聽到了熟悉的清脆鈴聲,轉頭看去果然是樓時巍的車架正在往這邊走。
他連忙讓人將道路讓開,然後站在路旁等著攝政王殿下過去。
結果沒想到車行駛到他身旁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樓時巍掀開車簾問道:“有什麼急事在這裡堵路?”
韓星霽立刻說道:“是長林侯想請屬下去當小公子的先生。”
長林侯有些訕訕笑道:“大王,我……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嘛。”
樓時巍看了他一眼放下車簾說道:“阿霽上車,正好本王有事要問你。”
韓星霽頓時如釋重負,平時對樓時巍座駕避如蛇蠍的他十分迅速的竄了上去,郭甸甚至都沒來得及給他搬腳蹬。
郭甸拿著腳凳眨了眨眼最後小聲嘀咕了一句:“少俠好身手。”
樓時巍坐在車內將韓星霽的動作儘收眼底,輕笑一聲問道:“不怕本王了?”
韓星霽立刻坐直身體說道:“沒有沒有,屬下沒有怕過大王。”
樓時巍挑眉:“哦?你連本王都不怕,這世上可還有你怕的人?”
韓星霽剛想說什麼忽然覺得不對,想了想這特麼是個陷阱啊,他怕樓時巍才是應該的,位高權重者本身就會讓人畏懼。
他果斷閉上了嘴可憐巴巴地看著樓時巍。
樓時巍也不過逗他一下開口問道:“這兩日休息得如何?”
韓星霽摸不透他想問什麼,斟酌說道:“還行。”
樓時巍略一點頭:“那正好,上次關於犬戎的策論有很多地方你都沒寫全,再去詳細寫一份。”
“啊?”韓星霽頓時瞪圓了眼睛,沒忍住說道:“那……屬下能收回剛才的話嗎?屬下覺得還需要再休息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