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勉看著他半晌才點頭縱容說道:“好的,朕知道了,先生不必驚慌。”
他嘴裡說著知道了,表情卻是一點都不相信,韓星霽內心十分無奈,想要強調但又擔心過分強調等於心虛,隻好讓這件事情過去表明自己是來辭行的。
韓子勉對他十分舍不得,想了想說道:“先生也選兩個人放在朕身邊吧。”
韓星霽愣了一下:“陛下的意思是……”
韓子勉說道:“之前先生不是也給韓庶人選了兩個人嘛,朕也要。”
彆的皇帝都有,他怎麼能沒有?
韓庶人就是韓子韶,雖然對外宣城是生病退位,但實際上這人是被幽禁起來了。
按照以往的例子,退位也會給個王或者國公之類的爵位,最差也是個侯爵。
但韓子韶的血統有問題,再加上他也沒乾出什麼好事兒L,坑人倒是一套一套的,所以太後直接下令貶為庶人幽禁起來。
同樣貶為庶人的還有韓子攸和韓子晷,這兩個人選了一個並不恰當的時機。
雖然可以理解他們是擔心知道的人太少,鬨不起來,甚至被壓下去當做無事發生,但你們也不能當著那麼多小娘子的麵說啊。
若是當著朝臣說大家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小娘子們但凡有一兩個拎不清的都要出事情。
為了控製輿論,攝政王跟丞相兩個人時刻監控著京城情況,簡直讓人煩躁。
韓星霽聽了韓子勉的話頗有些哭笑不得,當初他把畢勝和張闖放在韓子韶身邊是當間諜用的,現在小皇帝身邊還不至於放間諜啊。
不過……既然韓子勉提出要求了,他自然也是會同意。
正好這一屆有畢業生也是組織派出來的,雖然隻有一個也送過來吧。
他想了想說道:“陛下既然無意留下畢勝和張闖,不如讓他們跟我走吧。”
這兩個人身上打著韓子韶的戳,哪怕大家都知道韓子韶很多荒唐事情都跟他們無關,但顯然也很難得到重用。
韓子勉要是善良,就是把他們扔到清閒位置上蹉跎一生。
要是看韓子韶不順眼,這倆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掉了腦袋。
韓星霽之前就一直琢磨著怎麼把人給帶出來,現在總算是有了理由。
果然韓子勉皺了皺眉是說道:“他們二人跟在韓庶人身邊助紂為虐,先生要他們做什麼?”
韓星霽耐心說道:“那兩人在國學館的時候學問很不錯,人也正直,他們雖然跟在韓子勉身邊但沒聽說有什麼劣跡,甚至還經常勸諫一二,韓子勉不聽是他的事情,總不能說他身邊的人都不好,這兩個人好歹也是國學館傾心培養出來的,就這麼廢了有些可惜,不如讓他們去做點實事。”
他都這麼說了,韓子勉隻好同意說道:“行吧,就讓他們跟著先生,先生……今年你的生辰在京城過吧,朕一定讓人給你辦的又大又好。”
韓星霽搖了搖頭笑道
:“要看合陽縣的情況。”
韓子勉皺了皺眉:“那……先生若是過不來,朕就過去,先生的加冠禮朕必不能缺席。”
韓星霽哄著他說道:“時間還早,陛下先彆著急。”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好,他也到了離開的時間。
不過不管怎麼說,韓子勉隻是帶著一點小孩子的天真爛漫,講道理還是講得通的,這讓韓星霽都鬆了口氣。
等回到合陽之後,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要投入忙碌的大生產之中。
玉米肯定是要種植的,紅薯現在節氣不合適,巫族那邊已經打算重新開墾山田種植草藥。
韓星霽看著裘德雙送上來的報告問道:“今年這邊雨水多不多?春汛防備都準備好了嗎?”
裘德雙歎氣說道:“雨水倒是不多,春汛應該不會很嚴重,隻不過前些日子我去看了一下,漳江泛濫的根本原因是泥沙過多導致河床增高,之前漳江改道也跟這個很有關係。”
韓星霽皺了皺眉問道:“這邊多長時間清淤一次?”
“清淤什麼啊,縣誌有記載以來就從來沒有清淤過。”
這個時代的水運不發達,所以朝廷很少會對河流進行清淤,像是人口稠密經濟發達的地方會定時清淤,為的是不讓河水泛濫以及乾涸。
畢竟河床抬高,江河是會改道的。
但是想合陽這種人口不多經濟也不發達的地方是不可能清淤的。
要知道這年代清淤也不容易,幾乎是每一次都要動輒數萬人進行清淤。
韓星霽聽後無奈說道:“那就想辦法清淤吧。”
跟在韓星霽身後的畢勝說道:“侯爺,清淤隻是暫時的,隻能治標不能治本,想要治本還是得修建水壩和蓄水庫。”
韓星霽沉默了一瞬說道:“我也想修水壩,首先是選址問題,其次是修成什麼樣,怎麼修,還有水庫選在哪裡。”
裘德雙立刻說道:“這個……恐怕要組織幫忙設計,不過要是修就趁早,不能等,河岸兩邊的田都是良田,萬一被開墾了到時候要修建水庫還要征地,很是麻煩。”
雖然漳江年年泛濫,但還是有不少人在岸邊種植的。
沒辦法,淤泥肥力足啊,那都不僅僅是良田,是最好的田,百姓舍不得這樣的田,就隻能去賭,賭雨水不多,賭漳江不會發水。
現在漳江兩岸被開墾的農田不多,當然這隻是說漳江在合陽境內的這段水域,畢竟合陽人不多,而且真正能用來開墾的地方也不多,更多的水域是穿山而過。
韓星霽看了一眼通過無人機航拍之後生成的地圖想了半天,最後一拍案幾:“回去讓組織先幫我們選好地段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