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夫夫對拜之後,兩個人便轉路被送到了太極宮。
太極宮自從大婚日期定下之後就重新修葺了一遍,宮中已經許久沒有辦過喜事,所以將作監十分賣力,將太極宮修的那叫一個富麗堂皇。
而此時太極宮內也一樣明亮,不過哪怕如此,也還是點燃了幾根紅燭作為象征意義。
兩個人進入婚房之後便如普通夫妻一樣坐在婚床上,此時的婚床沒有常見的花生桂圓之類的,唯有一床的百合意味著百年好合。
韓星霽跟樓時巍兩個人坐在婚床上,滿室的紅色映得人人臉上紅光滿麵。
男女之間的婚禮那些步驟讓皇帝陛下精簡到了兩步,第一步是將兩個人的衣襟係起來,意味著永結同心,然後就是合巹酒。
跟後世的交杯酒完全不同,合巹酒是類似於兩個瓢連起來,他們兩個需要湊到一起用這
玩意來喝酒。
等喝完之後……他們就要換一身衣服出去,大禮服隻有走禮的時候才穿,真正賜宴還是穿更加簡便一點的常服。
皇帝婚禮自然是要賜宴的,這個環節皇帝要出去大宴群臣,而皇後則是留在這裡,當年太·祖娶臨王的時候便是如此。
當然這個步驟也是讓韓星霽據理力爭的給改了,大宗伯死活攔不住,隻能同意兩個人一同去大宴群臣。
最上首的座位如今由一張變成了兩張,唯一的區彆就是雕刻得不太一樣,韓星霽那張座椅是真龍,而樓時巍那張座椅是蟠龍。
這種細節處處都有,如今韓星霽也不是很在乎了。
三軍大權就是他給樓時巍的聘禮,交給對方之後,攝政王的權力不在他之下,這種禮製上的區彆倒也無所謂了。
韓星霽跟樓時巍兩個人一同入座昭示著這個國家迎來了第二個主人。
對此台下坐著的人都心情複雜,丞相忍不住在心裡感慨:當年太·祖和臨王恩愛非常,到最後也落得一個反目成仇,不過那時太·祖已經將臨王權柄都下的差不多了,或者說在他們成親的時候,太·祖就沒給臨王太多權柄,跟當今天子完全不同。
現在他隻希望天子和攝政王之間能夠溫和一些,哪怕真的貌合神離也彆動蕩社稷。
坐在最上首的韓星霽跟樓時巍兩個人完全不知道丞相的擔憂,或者說是韓星霽不知道,而樓時巍不在意。
他在做出決定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麵臨著什麼。
小阿霽還小,想讓他的心長久的掛在自己身上是一場考驗,而他從來不懼考驗。
更何況,小阿霽關注了他五年,這還不能說明什麼的話,那也就沒有這一場婚事了。
現在樓時巍隻覺得時間有些漫長,宮宴要進行一個半時辰,這是規矩。
以前他從來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卻覺得太磨人了一些。
他隻想牽著小阿霽的手回到他們的婚房,做一些洞房花燭夜該做的事情,偏偏還要在這裡跟官員和各國使者宴飲。
他隨意掃了一眼就看到坐在下麵的張司長正在那裡奮筆疾書,一時不由得好奇:“張司長這是在做什麼?”
韓星霽看了一眼偷偷說道:“在記錄呢,到時候組織那邊可能要參考我們大婚的儀式。”
本來他想著那邊的婚禮就請自己家裡人參加一下就行,了不起算上莊園裡的工作人員,簡單一點。
但是組織接手之後這件事情就不可能簡單了,幸好那邊結婚倒也不用非要分出誰地位更高,所以他就任由組織去安排了。
樓時巍聽後挑了挑眉:“回頭記得跟他說一聲,若是開銷太大記得去攝政王府領錢。”
樓時巍雖然入了宮,但是攝政王府依舊是他的“娘家”。
這是韓星霽留給他的退路,正如攝政王這個頭銜韓星霽並沒有去掉一樣。
他不擔心自己變心,也不擔心樓時巍變心。
然而世事無常,他怕的是出意外,那麼到時候男後未必能夠主持大局,但是攝政王可以。
韓星霽轉頭看向他笑著說道:“放心,吳部長跟我說了,這點錢還是有的。”
韓星霽也擔心組織那邊花錢太多,但是吳部長一再保證不會影響婚禮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樓時巍看著他言笑晏晏地樣子,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手心的熱度傳遞過去,讓韓星霽不由覺得口乾舌燥。
此時此刻,良辰美景,皇帝陛下忽然也覺得這大宴的時間太長了一些。
好不容易等到快結束的時候,他們兩個自然是要先一步離席的。
之前雖然都覺得宮宴難捱,但退席之後兩個人卻都不緊不慢的一點點往外走。
正值春夏之交,宮中的花朵開得十分熱烈,往後麵一走就是撲麵而來的花香。
月色如水,花香盈身,可韓星霽鼻端還是隱隱聞到了佛手柑的香氣。
剛解決了人生大事的兩個人不緊不慢的往回走。
韓星霽是有點緊張,至於樓時巍……他就不知道是為什麼了。
等到太極宮之後,剛進入寢殿,樓時巍就直接抬手讓宦官宮女全都退了下去。
韓星霽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樓時巍微微一笑,一邊過來慢條斯理的幫他摘下金冠,一邊說道:“今日特殊,有些事情我不想假於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