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水流往上走,兩邊都是青石板鋪就的路,年歲久了,那石板磨的都有些放亮,離著山腳越近,房子越稀疏,漸漸的隻看見低矮的灌木叢和高壯的樹,還有遠處高掛枝頭的紅柿子。
“房子呢?”眼看著再不停下都要進山了,宋紅果忍不住問。
“在那兒。”趙振華用手一指,“看見了吧?那兩棵最高的柿子樹,就在前院裡,百十年了,秋上才顯眼呢,滿樹都是柿子,程大爺也不摘,就等它紅了,那叫一個喜慶好看。”
宋紅果早已心跳加速,實實在在體會到了什麼是一見鐘情的感覺。
那房子位置有些高,掩映在一片樹木之後,隱約看到石頭壘的圍牆長長的延伸出去,竟是看不到頭,不過那柿子樹粗壯的枝乾驕傲的衝了出來,直指天空。
這妥妥的半山豪宅呀。
“宿主,你還等什麼?趕緊開拍啊……”係統跳出來提醒。
宋紅果痛快的如了它的意,懷揣著跟初戀約會的心情,加快了腳步。
走至近處,順著石頭鑿出來的台階往上看,兩扇老榆木的大門古樸幽靜,像是藏在深山中的隱士,讓人有種強烈去探索的衝動。
門上的把手和鎖還是銅的,泛著神秘的冷光,趙保慶從後頭趕上來,摸出一串鑰匙,開了鎖,把大門用力一推,抬腳先垮了進去。
宋紅果還站在門檻外,此時此刻,腦子裡就盤旋著一句話,就是它了。
其實這會兒院子裡荒草叢生,看起來淩亂破敗,毫無美感,但她就是抑製不住的怦然心動,恨不能立刻馬上拿錢、簽字、蓋章,板上釘釘的占有這套房子。
不過顯然,趙保慶不這麼想,他帶著她從前院的石榴樹,小水塘,看到後院的水井,雞圈,又打開正房的門,指著空蕩蕩的堂屋,語重心長的勸,“這房子你也看了,誰也不能昧著良心說房子不好,但你們娘仨住著不合適,四周誰也不靠,有點啥事兒,喊一嗓子都沒人聽見……”
“大舅,我就喜歡清靜。再說院牆這麼高,能有啥事啊,難道說咱大隊裡還有小偷小摸?”
“那肯定沒有。”趙保慶斬釘截鐵的說完,又皺眉道,“這屋裡最像樣兒的那些家具都抵了錢,被人搬走了,啥也不剩,可價錢是當初隊裡商量後說死了的,就兩百塊,少一分都不行,誰買都是這數兒……”
“那就兩百塊,大舅,您放心,我不為難您。”宋紅果此刻滿心滿眼都是房子,好說話的很。
趙振華樂了,“表妹啊,我爹有啥為難的?他是覺得買這房子有點虧,你又不是外人,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跳坑?”
說完,話鋒一轉,“其實吧,我覺得這房子兩百塊還是挺值的。”
“你閉嘴!”
“爹,我又不是糊弄表妹,你急啥?”趙振華嬉皮笑臉的,無視他爹的眼神,對著宋紅果道,“我真不說瞎話,這房子當初蓋的費大勁了,就先說那院牆,五十多米寬,六十多米長,全是大青石壘起來的,光從山裡往外運石頭就半個月。”
“再看這土坯,多厚實,三十多公分,用的還是三合土,結實抗造,住著還冬暖夏涼,而且這三間正房蓋的多寬敞,能頂彆人家五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