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陣勢,楊容月猶如被架在了火堆上烤,難受不說,還有種莫名的慌亂,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擺在她麵前的那個大盒子,像猛獸張開的嘴,她下意識的發怵,不敢去打開了。
最要命的,還是盒子上頭那封信,跟昨天同樣的字跡,一看就是男人寫的,一次還好,兩回了,這要她怎麼解釋?
王永富此時還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調侃,“你前頭小叔子可夠大方的,昨天剛送來一盒吃的,今天又送,也不知道這回送的啥。”
楊容月僵硬的笑著,很想把這些人攆出去,但不能,因為她知道她越是藏著掖著,那些看樂子的人越會好奇打聽,甚至亂七八糟的猜疑琢磨,直至最後,很可能給她安個不守婦道的罪,所以此刻,她可以不看信,但盒子卻是一定要當眾開的,不然,就是心虛。
她先收起信來,再一點點的抽開打結的緞帶,掀開盒子的瞬間,她還在祈禱不要是吃的了,不然,她真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去解釋了,畢竟她前夫家裡又不寬裕,送一回吃的還能說得過去,連續送,誰送的起?
但看清裡頭的東西後,她寧願是吃的。
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任是誰看見一身質地精良的衣服,和一雙考究的皮鞋時,都會忍不住驚歎。
而且,鞋上還擺著一支花,雖然花是乾枯的,但還是有人能看出那是一支紅豔豔的月季來。
楊蓉月喜歡月季,尤其是大紅色的,眾所周知。
要是宋紅果知道這茬,肯定得感慨,這可真是陰差陽錯了,她哪知道楊蓉月喜歡月季啊,她送的明明是玫瑰。
玫瑰花代表的含義,誰不知道?她是為了堵住楊蓉月的嘴,看她還怎麼編這是叔叔送給侄女的禮物,她要真敢這麼睜著眼說瞎話,那倒是省下她後麵的招數了。
楊蓉月當然沒這麼傻,當叔叔的再疼侄女,也不可能送這些東西,尤其那衣服一看就是她這個歲數穿的,還有皮鞋,也是她的碼數,還有那支花……
她腦子裡瘋狂的在轉,想找到最好的解釋理由,可偏偏越急越亂,混沌成一團,以至於臉色都白了,脊背發涼,身上的血液也一寸寸冷下來。
見她情況不對,王素麗關切的問,“老楊,你這是咋了?哪兒不舒服?”
其他人也都看過來,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不由麵麵相覷。
楊蓉月到底是做了多年的戲,關鍵時刻還是撐住了,她虛弱的笑了笑,“我沒事兒兒,就是冷不丁的收到這麼貴重的東西,心裡有些不踏實,也不知道,老家那邊是想乾什麼。”
大家聽到這話,果然順著她的意思就想歪了,是呀,送的東西越稀罕,所求就越大啊,楊蓉月本身是科室護士長,手裡就有點小權利的,不說彆的,幫著買個藥,看個病還是沒問題的,至於韓誠,那能幫的就更多了,比如安排個工作啥的……
王素麗很耿直的道,“要是不為難,能搭把手的就幫一把,不看送的這些東西,還得看孟嬌呢,那頭畢竟還有她親爺奶……”
接著,不等楊蓉月附和,就話題一轉,皺眉不解的問,“你們不是很多年都不來往了嗎?我聽說,孟嬌過年過節的也不回去,咋那頭突然來找你辦事兒了?”
楊蓉月麵色微僵,勉強笑著道,“我哪兒知道啊?許是他們真碰到難處了吧,也或許是誰背後攛掇的,等我找人回去打聽一下。”
王素麗點頭,“是得打聽清楚,可彆弄出啥誤會來,人多嘴雜的,傳來傳去的,指不定最後變成個啥東西了,咱都是工作多年的老同誌了,可不能在這方麵犯錯。”
楊蓉月硬是點頭微笑著應了,還得擺出一副坦蕩無愧的表情,簡直沒咬碎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