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誌抿著唇,暗暗深吸氣。
車停下後,宋紅兵坐著沒動,其他人都跳了下去,宋紅果背著帆布包,懷裡抱著淩遠,霍明樓也拎著個包袱,那是給薛大慶捎帶的禮物,韓英直接帶了個麻袋,裡頭塞的鼓鼓囊囊的,是她大妗子給崔秀蘭準備的棉襖棉褲。
“快去快回!”宋紅兵意味深長的叮囑了一句。
霍明樓隨口應了聲,牽起淩誌的手,走在了前頭。
宋紅果看著不遠處的儂場大門,吩咐係統,“你先去探一探,看看淩子楓過得咋樣,現在哪兒?哪個地方方便見麵……”
係統才被她敲打過,正是最聽話的時候,聞言,忙不迭的去了。
幾人走到門口,給看守的人驗明了身份,才被放了進去,進去了也不能亂走,有人一直盯著,直到走到一排平房前,跟薛大慶見上麵,那種被人監視的不不適才消散了。
薛大慶早就收到消息,知道他們要來,見了後,就熱情的寒暄著,又是倒茶水,又是拿瓜子,態度很是客氣。
霍明樓並不善談,但這會兒,也打起精神應對著。
韓英要去看崔秀蘭,作為家屬,給這裡的人送東西,合情合理,是被允許的,就是得經過檢查一番,免得夾帶不合規矩的,惹出啥麻煩,她沒叫薛大慶為難,主動解開麻袋,把裡麵的東西拿出來,攤在桌麵上。
除了一身棉褲棉襖,就是吃的喝的。
薛大慶隨意的掃了眼,就擺擺手,喊了個姓鄭的年輕小夥子,讓他帶著韓英去見人。
宋紅果領著孩子跟上。
薛大慶隻當沒看見。
那年輕小夥子看著老實巴交,隻顧在前頭走路,問一句才悶聲答一句。
“同誌怎麼稱呼?”
“鄭誌國。”
“你在這裡工作幾年了?”
“兩年。”
“你們平時忙不忙?”
“還行。”
“那你都負責乾啥啊?”
“啥都乾。”
韓英嘴角抽了下,想套個話還挺難,她又不是想打探啥機密,無非是攀個交情,以後若能多關照一下崔秀蘭就好了。
人家卻油鹽不進。
不過,也不是一點眼力都沒有,他應該是事先得了薛大慶的叮囑,領著她們到了崔秀蘭的住處後,就離得遠遠的了,特意給她們說私話的機會。
這也極大方便了宋紅果。
她跟崔秀蘭隻有一麵之緣,沒什麼可說的,打過招呼,就找了個借口帶著孩子出去了,留下韓英,坐在硬邦邦的大通鋪上,替她大妗子問這問那。
崔秀蘭埋著頭,邊說邊哭。
宋紅果幫著關了門,耳邊還似乎能聽到那酸楚的哽咽聲,這樣的艱苦環境,看到親人,很難忍住不落淚。
她不知道等下見到淩子楓又會是個什麼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