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霍工說,晚你還要再去他大哥那裡吃飯?”
“是……”
“應該是商量辦婚禮儀式,到時候,我給你們當證婚人咋樣?”
“那肯定是榮幸之至。”
倆人聊了一會兒,氣氛輕鬆自在,等到喝了一杯茶後,鐘廠長才終於進入正題,說起自籌蓋房的事兒。
宋紅果在路便已想好了大概,不管鐘廠長如何詢問,她都能從容不迫的應答,還避開了那些敏感的雷區。
鐘廠長見狀,就知道她不是一時衝動提出的蓋房想法,而是腦子裡不知道過了幾遍,思路清晰又成熟,聽她說完,連他都動搖了,覺得這事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都值得一試,更遑論那些等分配房子已經等到著急火的工人。
宋紅果說完,就不再多言。
鐘廠長擰著眉頭琢磨,麵容沉凝。
屋裡安靜了片刻後,鐘廠長開口,“小宋啊,能說說,你是怎麼有的這個想法嗎?”
宋紅果道,“大概是受自己買房子啟發的吧?我在鄉下有套房子,花了兩百塊,後來又簡單收拾了下,不瞞您說,我感覺比在城裡住的可舒服多了,能種菜,還能養雞養豬,家裡更是寬敞,不用跟鄰居們搶廁所、搶樓道做飯,安靜不說,也少了不少摩擦矛盾,咳咳,說遠了,我的意思就是,在鄉下,有錢找村裡批塊地,就能蓋房子住進去,咱廠裡其實就是更大的村落,隻是村裡住的是工人而已,那工人現在缺房子住,找廠委批地蓋房子,也算合情合理吧?”
鐘廠長緩緩點頭,“有道理。”
“咱廠裡可不缺地,隻是資金不便都投放在蓋房子,工人們主動自願掏錢為自己蓋房,這並不違背什麼原則,生產是第一位,但其次,滿足工人們的正常生活需求,也不能疏忽吧。”
“嗯,是要重視。”
“很多模式,都是從無到有,至於行不行得通,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如果實踐後,發現這種模式可行,那可就能解決工人們住房的大問題了,若不行,隨時都能叫停,您若是不放心,最開始,先少建幾棟樓,搞個試點工程,這樣萬一有什麼問題,損失也能在可控的範圍內。”
“我再想想。”
他話是這麼說,其實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宋紅果也猜到幾分,笑笑不再說話。
回到門診,許向紅問起她,她簡單把事兒說了一遍,末了叮囑,“這事還沒譜兒,鐘廠長說要琢磨幾天,最後能不能成,誰也不知道,您可彆先對外說。”
許向紅點頭,“放心吧,不過,以我看,這事八成能行,連我聽完,都覺得可行,雖說要花錢,但房子能一代代的傳下去啊,這麼算下來,其實不虧,咱廠裡分配的房子,子女可沒有繼承權,更不能賣給旁人。”
“對啊,最重要的還是工人們的需求太高,聽韓英說,等著分房子結婚的有一百多對呢,還有些實在等不急,就隻能跟父母住一塊湊合的,一大家子十幾口人塞三十多個平方裡,轉個身都費勁,摩擦肯定也少不了,這樣日複一日,心情能好?心情不好,肯定也會影響班的熱情。”
“沒錯,回頭真要通過這個提議,我也給兒子報名買一套,分開過,兩代人彼此都住的舒坦自在,哎,小宋啊,你這腦子咋長的,能想出這種好主意來……”
宋紅果忙謙虛了幾句。
這可不是她的主意,這是後世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