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玩我(2 / 2)

上鉤 川瀾 10800 字 7個月前

“結婚有什麼不好?”

她逼視這個曾經愛護過妻女的男人,徹頭徹尾隻剩恨意。

“親身經曆你這種人之後,你還敢問我?拿錢逼我接受你第二春還不夠,又想把我當工具嫁出去,徹底掃清我這塊攔路石,再順便給你置換資源是嗎?”

盛檀茶色眼瞳裡火光熠熠:“你哪來的資格提我媽?你吃夠了妻子的紅利,想把我變成第二個她?我媽知道,隻會後悔生下我,拽你下地獄!”

黑灰濃雲壓得很低,包藏著的雪粒和冷雨漲破雲團,混合著再度落下。

盛檀感覺不到,病著的身體又冰又燙,頭腦反而無比清醒。

盛君和憑什麼開開心心準備二婚,她和媽媽都不應該痛苦,痛苦的是他才對。

他做的美夢都得落空,他想要的活該失去,他有什麼臉再娶一個住進她媽媽的家,在媽媽的臥室裡苟且,他隻配孤家寡人。

盛君和對蔣曼是真愛?

盛檀輕顫著呼吸。

那好,她就要在他臉上看見震驚,憤恨,歇斯底裡,看他被攀上的新歡扇耳光,分手,對著她折磨後悔,無能狂怒。

陸儘燃不是甩不開了嗎?既然他非要招惹她,她也沒辦法。

就算他倒黴。

雨雪掉到盛檀頭上肩膀上,她剛覺得涼,一片撐開的黑色傘麵就遮過她頭頂。

盛檀認出是劇組留下的傘,一回頭看見陸儘燃站在她身後,傘麵大幅度朝她傾斜過來,他才乾不久的短發和衣服都濕了,表情被擋住大半,傘簷下隻露出緊繃下頜,和微斂的唇。

“……我不是告訴你,不叫你彆出來?”

那兩片輪廓很勾人的唇瓣略微開合:“姐姐,你隻是沒叫出聲,但我聽見了,你有喊我名字。”

“而且雨夾雪很冷,我怕你淋到,”他說,“你病了,電影怎麼開機,我給誰演蘇白。”

陸儘燃把傘全撐給盛檀,傘柄向上一抬,分明立體的五官暴露在陰霾天色裡,正對著他的盛君和下意識一縮,驚詫愣住,根本沒想過他會在。

蔣曼也呆了,裙子都被捏皺。

陸儘燃淺淺笑著,一副在長輩麵前溫良乖巧的神情,對盛君和一句話沒說,轉過去看著臉色森冷的聞祁。

聞祁鞋底踩住掉進泥坑的影帝資料,眯起眼問:“這也是你麵試的演員?”

不用盛檀再跟他對話,陸儘燃無比自然地先一步截住,他低頭貼近傘下,沾濕的睫毛顯得過分黑軟,稍稍彎腰,跟盛檀耳語,音量又剛好能叫人聽見。

“盛導,這位是誰,態度這麼差,是撤資害你不得不省吃儉用的前投資商嗎?那我們的商業機密,他是不是無權過問?”

聞祁眉心一緊,抬步朝這邊過來。

盛檀惡氣堵著心口,聽陸儘燃輕飄飄就刺了聞祁的錯處,冷笑著回答:“他無權,不過他可以知道,不然片酬幾千萬的影帝要排著隊演我男主。”

陸儘燃言聽計從,輕快地“嗯”了聲,然後直起身。

層疊陰雲下麵,盛檀素麵紅唇,籠罩在大傘的保護裡,身上滴雨沒沾,而為她撐傘的人,在直麵聞祁的一瞬,少年氣收得一乾二淨,黑瞳冷厲鋒芒。

盛檀看了他一眼,他的乖甜就自動替換上來,笑得標致動人:“我是盛導今天試鏡的成果,是她親自定下的男主角蘇白。”

他理所應當說:“彆人身價多少我不了解,我的蘇白,不收她的錢。”

盛檀跳疼著的腦中這才想起片酬的事還沒談攏,但目光一動,就看見車裡的盛君和跟蔣曼已經僵住了。

她快要失笑。

怎麼了,親手塞給她的純真弟弟,幾天就被她拽進娛樂圈大染缸,還分文不取,看不慣了?

連聞祁也沒掩飾住被打亂計劃的愕然。

一星半點報複的快意,撫平不了她的情緒,反而催著生出更多。

盛檀還在試著忍,往前一步想讓聞祁睜開狗眼看好了,她挑的蘇白比影帝出挑幾倍。

邁開腳步,她才注意到自己站在滑膩的泥裡,踩不對地方很容易摔倒。

她發現的太晚,鞋尖踏進一片汙水,底下凹凸不平,身體失控地歪了一下。

一隻手好像隨時待命,第一時間伸過來把她緊緊扣住。

盛檀抬了抬腳,鞋邊被什麼小塊的建築垃圾給卡到,動不了,她正抿著唇用力,腰身突然被濕冷的手臂環繞過來。

她沒有準備,本能地想躲開,那隻手臂修長強韌,牢固得沒法掙脫,抱著她脫離地麵,從臟汙的泥水上越過去。

盛檀額頭撞上他的肩膀,他體溫透過衣服,心跳聲震耳欲聾。

她一抬頭,陸儘燃眼睫往下滴著水,輕聲解釋:“我擔心你摔了,才冒犯你,這就放下……”

但是四處都是臟的,往哪放。

陸儘燃單手環著她的腰,把她放在了自己的鞋麵上。

盛檀踩著陸儘燃的鞋,鼻尖不經意擦過他的脖頸,他氣息灼燙,皮膚漫上大片不涉情.欲的害羞血色。

她意識裡一團岌岌可危的,叫做良心的東西,在這一秒倏然碎掉。

陸儘燃這樣的純情小綿羊,太好騙,好哄,逗一逗就能上鉤。

隨便什麼辦法,讓他不再是姐弟情,對她動心動欲,愛得非她不可,蔣曼就不可能再嫁給盛君和。

沒有比這更簡單的了。

她目的達成,玩完了他再甩,跟小綿羊分手不要太輕鬆,他傷透心,對她恨之入骨,老死不相往來,那更好了,母子兩個一起遠離她的家和生活。

盛檀閉眼。

抱歉啊,阿燃,我變得這麼壞。

盛檀裝作站不穩,攥了下陸儘燃的衣擺,順勢摟住了他的背。

他繃起的肌理滾燙堅硬。

盛檀徐徐彎起唇,這麼尋常的一個動作,都算不上曖昧,盛君和的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表情精彩紛呈。

另一邊,聞祁額角的青筋似乎很猙獰。

這算什麼。

這才哪到哪。

盛檀莞爾。

就用一部電影的時間,讓陸儘燃上鉤,作為回報,她給他一部拿獎的成名作,再做他愛.欲的啟蒙。

陸儘燃克製著手腕的戰栗,把盛檀的腰不著痕跡收到更緊,隔著厚重冬裝,想嵌進身體。

他低聲說:“姐姐,我收回之前那句話,我不要片酬,你不能對我好也沒關係,我住在你家裡,你有權利隨便使用我。”

傘麵落下的影子裡,陸儘燃冰涼的唇既痛又歡愉地隱秘揚起。

盛檀……

忘掉前男友,利用我報複所有傷害你的人。

隻要你願意靠近我,把我當成工具、遊戲、攻略目標,當成什麼都沒關係。

彆猶豫,不用於心不忍。

過來。

來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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