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檀把卡片轉過來,對準攝像頭,讓“陸儘燃”三個字,在大屏幕上無限地突出。
音樂驟響,《獨白》的高光片段開始全屏播放,坐席上已被喝彩和呼聲淹沒,隔著這麼遠,盛檀應該是看不到陸儘燃表情的,可偏偏周圍一切都模糊虛化,隻有他輪廓鮮明。
“我今天站在這裡,迎接我的男主角,有一件特殊的禮物想送給他,請今晚的舞台,燈光,在座的所有同行,朋友,替我見證。”
陸儘燃在追光裡大步上台,踩碎搖晃的燈影,徑直掠過屬於他的那隻話筒,目標明確地直奔向盛檀。
他沒有感言,沒有必須要說的話,他隻想去她身邊。
他做到了她王冠上最璀璨的鑽石,這就足夠。
在陸儘燃走到舞台中間時,盛檀呼吸略微發出顫意,望著他說:“陸先生,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陸儘燃站住,星河都倒懸在他瞳孔裡。
盛檀目不轉睛跟他對視,紅唇不自覺輕輕抖著,她抿住,張開,笑出一抹淚光,在這個電影世界裡最重要的舞台上,她無比清晰說:“陸儘燃,我的最佳男主角,我的男朋友,我想——”
她揚聲:“我想和你求婚,你願意嗎。”
她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裙,亭亭站在暖色光柱裡,像一場奢求了十幾l年的夢。
陸儘燃一動不動,停在那裡,他五感仿佛消失,忘記要怎樣呼吸怎樣說話,心臟漲出無法置信的劇痛和熱量,爆炸在骨骼中間,一聲一聲,鑿破耳膜。
他夢魘的場景,多少次驚醒的深
夜,在這一刻完全倒轉,實現在他眼前。
“檀檀,我聽不清。”
盛檀笑,燈和目光一起閃動,她拿起話筒:“直到現在,我仍然不相信人性,不相信婚姻,可我相信陸儘燃,我想要賭上我自己,跟你求婚——”
她沒有說完,就看到陸儘燃臉上倏然滑下的淚光。
那道西裝革履,頎長矜貴的人影,在滿場震耳的驚呼尖叫裡朝她跑過來,把她攔腰一把抱住。
話筒被撞擊,發出嗡嗡的雜音,在脫手之前,清楚傳出了他哽咽沙啞的回答。
“我願意,我絕不會讓你輸。”
這天頒獎結束後的現場到底有多亂,盛檀的記憶都恍惚了,她大衣衣擺飛起,被阿燃攥著手,突破重重媒體和粉絲的圍牆,被他用身體護著上車。
她呼吸一直穩不下來,刺激地看著窗外的人,一邊笑一邊喘,回頭想跟陸儘燃說話,聲音卻哽在喉嚨裡。
他就那麼望著她,要把她嵌進眼睛,她去摸他濕潤的睫毛,被他撲過來箍緊。
盛檀以為陸儘燃要帶她回家,沒想到車提前幾l個路口轉了向,開向陌生的彆墅區。
“阿燃,我們去哪。”
“去我之前不敢帶你去的地方。”
車開進地下車庫後,盛檀眼前就被陸儘燃的手捂住,遮起視野,她跟著他下車,上台階,走進室內,有隱約的亮光從他指縫中滲入。
腳步停下,盛檀麵前的手掌移開,她聽著身旁急重的心跳聲,屏息睜開眼。
她進入了屬於自己的烏托邦,夢幻島。
寬闊挑高的大廳裡,整個被全息投影覆蓋,頭頂是永遠浩瀚清澈的星空,左手邊一路往前,是她從入行起拍攝過的每一部電影。
那些熟悉的場景,角色,按照時間排列,一幕一幕立體還原。
而右手邊……
是他跟她的曾經。
穿著校服,發高燒的少年望著馬路對麵的窗口,窗口裡的女孩拿起傘,和他眼神交彙。
他跟在她的身邊長大,隱忍地苦澀地追逐她,直到跟她重逢。
盛檀停在最深處的儘頭,左側,是蘇白,和跟她一樣麵容的沈秋,右側,是現實裡的阿燃跟檀檀彼此抱緊。
正中央最大的投影裡,是幾l乎完全還原的今晚頒獎禮。
所以無論事實的結果如何。
在他親手構建的這個世界中,她都是他的最佳導演,他也一定是屬於她的至高榮耀。
盛檀根本說不出話,她轉回身,陸儘燃在她麵前,緩緩單膝跪下,藏了太久的戒指在他手裡,上麵的鑽石劃傷了指腹,他也毫不知覺。
“你不需要和我求婚,你隻要允許……”
陸儘燃聲音碎開。
“允許我求你嫁給我。”
盛檀不想哭了,但眼淚一滴滴往下掉。
她俯下身,膝蓋彎折,把他繃緊的身體摟住。
“阿燃,你在跟誰求婚?”
“跟盛檀。”
“還有呢?”她問,“除了盛檀,我還是誰?”
“是我的導演,我的女朋友,我活著的意義。”
盛檀的胸口貼上他,跟他心跳共振,她在漫天的光幕,在他撐起的星空下麵,嘴唇貼近他耳邊,對他說。
“從今天起,我有新的身份。”
“陸儘燃,我是你的未婚妻,是你永不離棄的愛人。”!
川瀾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