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尾聲二(2 / 2)

隻是坐落在山坳中,不熟悉地形的,根本就找不到這地方來。

馬車停下,鄭魁將如夢帶了過來,吩咐手下道:“去看看人是不是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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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燁的心緊緊揪了起來。他那麼地期盼見到皇阿瑪,卻更加不希望此時能見到皇阿瑪。

不一會兒,進去裡頭的人跑了出來,“堂主,大殿有個和尚在打坐。”

鄭魁警惕道:“馬車裡的兩個人老四看住嘍,德昭帶如夢,和我一同進去會會行癡。”

聽到名字,玄燁心裡歎道:果然是皇阿瑪!他怎麼會藏身於此?又怎麼會被血月教的人威脅?

一切都是未知,眼下要怎麼見到皇阿瑪?

大殿內,穿著袈裟的僧人手撚佛珠正在念經,聽到身後有動靜,他才緩緩睜開眼,卻並未回頭。

“行癡!”如夢纖長的睫羽微顫,剛邁進門檻,便被楊德昭揪住。

行癡從蒲團上起身,轉過來,看見眼前的人一怔,眸中似有驚喜,旋即又逐漸覆滅,喃喃道:“瀾心。”

如夢的目光黯淡下去,沒有做聲。

鄭魁拍了拍手,心中暗藏喜悅,“阿彌陀佛,行癡大師果然性情中人。既然紅塵緣分未了,何必青燈古佛相伴?不若下山還俗,與佳人相伴不好麼?”

行癡知道來者不善,他側過身子,目不轉睛道:“阿彌陀佛,施主慎言,貧僧既然已經皈依佛門,就再無對紅塵俗世的牽掛。”

楊德昭“噢”了一聲,“那在你麵前殺了這個女人呢?你也不願跟我們走?”

行癡眸中一凜,“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施主在佛祖麵前殺人,就不怕因果報應?”

楊德昭:“我殺人如麻,報應加一重也無所謂。既然大師慈悲為懷,這如夢姑娘也是蒼生中的一個。您就當憐憫她,跟我們一道行一路。我們保證放了她。”

鄭魁不耐煩,“我們可以直接帶你走,但為了你這個姑娘,望大師莫要做傻事先登極樂。”

行癡眸光閃爍,他已經隱隱猜到了這群人來尋他的目的,和吳良輔那幾個人一樣。當初他離宮,沒想到給玄燁留下了這麼大的隱患,不免愧疚叢生。

“鄭堂主,不好了!”一個手下跑進了大殿,上氣不接下氣,“龍三那小子突然喘不上氣,好像是哮喘。把風的兄弟看到山下似乎有官兵追來了!咱們怎麼辦?”

鄭魁咬牙切齒,“奶奶的!都趕到一塊兒了!這是要把我們趕儘殺絕!”

如夢聞言,忽然神色一急,忙對行癡道:“大師!您快救救他!快救救外麵那個人!”

行癡隻愣了愣,便對鄭魁凝重道:“先救人,把人抬進來,貧僧懂些醫術。”

鄭魁將信將疑,可一想到那個丫頭一副情郎死了她也不活的架勢,便隻好同意道:“把人帶進來。”

不一會兒,幾人連同挽月,便抬著一個人進來了。

挽月望著那個大殿中高大的僧人,隻覺很是眼熟,像在哪裡見到過。她知道玄燁

並無哮喘,這自然是裝出來的,她暫時還不知道他的目的。隻得跟著裝作十分焦急,催促著鄭魁手下的人。

玄燁被抬著放在地上,行癡趕忙過來,待看清躺下之人的臉,他的神色有一絲驚愕。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對方臉上,又留意到他的肩和手似乎都有傷。行癡登時明白過來,這是一群亡命之徒,一定是對玄燁做了什麼。隻不過,看樣子,還不曉得他的真實身份。

恍惚間,行癡宛如萬箭穿心。父子再度相見,竟然會以這種方式。

隱匿在這山寺中,他兩耳不聞窗外事。卻也從撿柴火的小沙彌口中得知,當今的皇帝清除了權臣鼇拜、黨羽班布爾善等人,終於可以親政了。

他心中無比欣慰。

他的兒子終究是比他這個阿瑪當皇帝當得高強!他想道:自己這個皇帝當的憋屈,也對不起太祖太宗,但他慶幸自己留下了一個好兒子。

心心念念的兒子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而這幫人,卻是要拿他將來去要挾玄燁。

這一瞬,行癡覺得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他趕忙去案前拿了一碗水,端了過來,親手扶起了玄燁,“給他喝了。”

玄燁半睜開眼睛,那隻童年夢中常出現的溫暖大手,此時正扶著他的背,一邊端著一碗水給自己喂下去。他知道,那隻能是夢回時分,才能見到的情形。皇阿瑪從來未給他親自喂過藥,給他喂藥的隻有阿哥所的嬤嬤太監,連額娘都很少見到。可他卻在一個繈褓中的孩子那裡,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父愛,那是皇阿瑪和董鄂貴妃的孩子,皇阿瑪將所有的偏愛都給了他。

聽說還想立為太子。隻無數的寵愛疊於一身,最終也未能留住那個孩子。

喝了這碗水,玄燁漸漸平息了“喘息”。

武老六邊看邊在心裡驚歎,這和尚還真有兩把刷子!

楊德昭卻在一旁心生疑竇,還沒來得及繼續細想,隻聽外頭把門的弟兄又有進來,“不好了堂主!山下有追兵過來了!”

鄭魁:“去把馬車往相反方向趕!”

行癡當機立斷,“都跟貧僧走!後院有一處藏經閣!”

他將少年背到背上,一路向藏經閣小跑而去。

他沉了,長大了,那個小時候在南苑曾被自己背在背上的孩子,終究是長大了。

行癡步子安穩,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吵醒背後的孩子。

耳邊卻傳來輕輕的聲音,“皇阿瑪。”

三個字如同風吹過千年深潭,將無波的水麵吹起微瀾。

行癡忍了忍眼淚,又聽得他小聲道:“兒子親政了。”

他幾乎不可察覺地點了點頭,眼角帶上笑意。他想,他這一生也再無什麼遺憾,但虧欠的人實在太多,他應當為兒子做點什麼。

藏經閣是叫這麼個名字,但其實就是個不大的三間屋子,裡頭架子上放了很多經書,也有羅漢和菩薩相在東西兩側間。

“真是倒黴!陰魂不散

!”鄭魁的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想著待會兒萬一有人衝進來怎麼對付。

鄭魁卻已經把主意打到了行癡的身上。

挽月趁機趕忙到玄燁身邊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關切地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

行癡微微含笑,“施主和女施主是有緣人。”

挽月也回頭笑了,“這位大師說的真對,我與他是很深的緣分呢。”

行癡笑了笑,並未言語,隻望著兩個孩子,目中無限慈愛。

“既然是緣分,便拜一拜菩薩吧!”

挽月也攙扶過玄燁,一起到那蒲團那,柔聲細語道:“見菩薩得拜,這是規矩。”

玄燁的膝彎處還疼著,儘管在挽月攙扶下,也有些吃力,但還是同她一起跪了下去。

外頭的腳步聲雜亂了起來,應當是官兵追來了。鄭魁的人全都握緊了刀,各自找了一個埋伏的位置。

隻聽“刷”地一聲,蒲團的下麵一聲響,連人帶蒲團都快速沉了下去。

“不好!”楊德昭發出驚呼,待要阻止時候,發現龍三和挽月已經不見了。唯有行癡矗立一旁,手中依舊撚著那串佛珠,目光平靜中帶著不同於方才的決然。如夢也正錯愕著,卻被他一拉,接著也推進了那個密道之中。

轟然一聲響後,密道口合上。接著香燭倒地,不知何時,地上已經被澆了一層燈油,火勢迅速起來,將行癡包圍在火圈之中。

“哇呀呀!”

匪徒發出痛呼,有的趕緊往外跑。正遇上趕來搜查的官兵,一行人廝殺起來。唯有鄭魁不舍又不甘,幾次三番想要衝進火堆之中救出行癡,卻被楊德昭生生拉住。

密道幽深,裡頭全是陰暗臭味,甚至還有不明的動物屍體。挽月一路攙扶玄燁,身後還跟著一個如夢。

緊緊相扣的十指,在黑暗中不知道跑了有多遠,卻始終沒有分開過。

玄燁,怎麼我每次遇到你,不是逃啊逃,就是走啊走!

她忽然想起,在最初相遇的光華寺外,那時他們還不認識,一路往後山逃去,他也是這般緊緊拉著她的手。

那時候她隻當他是個登徒子,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願意與這個人將來交付終身。未知漫長的黑暗之中她很害怕,他的掌心溫暖而有力,在黑暗中跌跌撞撞一路相互攙扶。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相依為命!不論以前她對他利用算計過多少,他也對她猜忌防備過多少,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

他們緊握住的是自己不願意舍棄、不論走到哪裡都想帶著的人。

三人不知逃了多久,終於在一線光亮處,合力推開一塊蓋著的青石板,重見天日。

“手給我!”

因著玄燁受傷,挽月和如夢一起,一個拉一個推,將他帶出了密道。

“原來竟然跑了這麼遠!看!我們在山坡上,那不是方才我們見到的寺廟。”

如夢:“快走,萬一鄭魁他們追來了,就跑不掉了。他們都心狠手辣之輩。”

她說完,卻見那少

年少女都望著不遠處升起黑煙的寺廟怔怔出神。她也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兩行清淚潸然落下。其實早在剛剛他推自己一把入密道時候,她便想到了。

她是不是不應該哭,應該笑?終於有個男人,肯為了救她而舍棄自己了。

可她此刻是那麼不希望他舍棄自己性命。她甚至,連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眼前的少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跪下,朝著不遠處的寺廟方向磕了三個頭。身旁的少女也懂了似的,跟著一起跪拜。

“皇阿瑪……”

那聲音幾不可聞,可卻被如夢一下子捕捉住。她微微怔了怔,其實心中早已猜到那人的真實身份。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替身。她自嘲又欣然地笑了笑,替身又如何?誰就說一定沒有情了?

她笑了笑,也輕輕動了動嘴唇,“我叫如夢,不是你的瀾心,下輩子再見到我,不要認錯了,行癡。”

“如夢姑娘!”挽月從背後喊住了她,“一起走吧!你一個人也不安全。”

如夢駐足,扭頭笑了笑,“我有功夫在身的,走下山便是兩條路,還是各走各的好。後會無期!”

挽月沒有繼續挽留,想著:她本是血月教中人,即便跟著她們一起,心中也是惶惶不可終日。

“月兒,朕沒有額娘,也沒有阿瑪了。”他站起身,在她的身邊垂首而立,像個找不到歸家路的孩子。

她攬過他的背,輕輕拍了拍,“你還有皇祖母,還有我,還有容若、曹寅……你的子民們。”她抬眸,凝視著他的雙眼,眼底一片溫柔,“往後,我們還會有自己共同的血緣至親。”

寺廟那邊,不見了官兵蹤跡,另一邊的山下不遠處是片小村莊,嫋嫋炊煙升起。

暮色籠罩在山野間,撒下一層柔光,如緞子一般。

推開一扇竹籬笆的門,挽月輕輕叩道:“大娘!”

“誰呀?”

“我們是路過的,不巧遇上馬匪,東西被搶了,哥哥也受了傷,想借宿一宿。”

村婦擦了擦手上的灰,起身走了過來,打量著門外到了兩個年輕人,見的確是一身狼狽,似乎是逃命而來,又身無長物。附近山路上常有匪徒,也有逃到村子來借宿的路人。便也沒多問,熱情地迎著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