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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同我回合歡宗罷?”距離毒瘴林三百裡之外的酒肆裡,陸白看著對麵的孚玉道,“你讓琉璃宗的人告訴外界你已身死在魔族,想必也無處可去。”
那日陣法成,普通的魔族人從牢外隻能看見他們依舊坐在原處,卻不知幾l人法力早就恢複,跟著孚玉一路逃出了魔族。
隻是走到毒瘴林處,孚玉卻令琉璃宗幾l人服下丹藥,唯有說孚玉身死,他們才能活下去。
而在琉璃宗人離開後,孚玉帶著陸白走了另一條隱秘的路,離開魔族之後就來到了這個鎮上。
孚玉抬手飲下一杯店家自製的冰鎮米酒,並不抬眸也不言語。
陸白猜不透孚玉心底在想什麼,略一思考:“攸在我這裡,仙尊當真不願拿回去?”
褐色的眼眸看向他,孚玉總算是開口了:“你待如何?將攸從體內挖出來給我?”
陸白頓住:“還有彆的辦法嗎?”
孚玉若有所思地看他。
好吧,又是合歡。陸白明白,可他對孚玉沒有半分喜愛之情,加上之前跟魔尊已經足夠荒唐,他不想在這異世界把生活弄得亂七八糟。
“你既然不願,吾也不能逼你。”孚玉輕聲道,“吾明白
那種被人強製羞辱的感受,魔族這一次已經足以傷害你一生了。”
陸白一愣。
“魔尊不是好相處的,恐怕這之後你還有無儘的麻煩。所以先管好你自己。”孚玉放下酒杯,一派仙姿,“吾就將你送到這裡,攸你替我保管好,待吾尋到拿走方法自會來尋你。”
“其實——哎——”
陸白還不等多說一句話,孚玉就在他麵前消失了蹤跡。
——其實魔尊說,他可以幫忙把這法器取出來。
但陸白知道這話說出來沒人會信,前些天沒說,今日想和孚玉說也沒了機會。
不會有人相信,魔族的魔尊,是個有禮貌,會害羞的人。陸白還記得對方在自己身.下顫栗的模樣,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在過程中采補對方的修為,也教了他穩固修為的辦法。
對了,玉佩。
陸白摸了摸腰間,那枚玉佩忘記取出來了,當日蘇醒後就被丟在牢裡,想必對方也是有些惱怒的。
沒有保命的玉佩,陸白決定還是早日回到合歡宗,至少有師父的庇護,對方找上門來好多辯解幾l句。
放下幾l兩碎銀,陸白起身趕路。
築基期的修士已然入門,陸白凝神就能感覺到空氣中的各色靈氣,提取青色的風靈子,配合孚玉教他的身法,陸白走路如風,不到一日功夫便走了快三百來裡,同時纖塵不染,有了幾l分修行人的模樣。
他路過一條清澈的小溪,伸手下去捧起清水洗了把臉,再睜眼時卻看見水麵倒影中有兩個人的身影。
陸白立時一驚,轉頭一看身邊果然多了一個人。
那人一笑,春光似乎都明豔了幾l分,雪頂鬆針般的氣息讓他一陣恍惚。
“你,你是何人?”陸白起身抹了把臉上的水珠,驚疑道,“怎的悄無聲息在我旁邊?”
“在下歸九懷,路過此處見水流清澈,想來洗洗臉罷了。驚擾前輩萬分抱歉。”歸九懷躬身行了一禮,他身量修長麵容昳麗,眼尾狹長上挑,卻透出一股清澈來,身上帶著一股仙門氣質,卻又繞著一股淡淡的——性感。
陸白不知道為什麼要用這個詞形容一個男人,可麵前這位歸九懷像是個修成了正果的妖,卻又出乎意料的真誠樸實。
“我不是什麼前輩。在下合歡宗陸白,既然都是來此休息,不如一同休息吧。”陸白擺擺手,撩起衣袍席地而坐。
“恭敬不如從命。”歸九懷笑笑坐在了溪水邊,他伸手去撥弄清澈的溪水,低頭時露出一截脖頸來,修長優美不盈一握。
陸白看了兩眼,垂下眼簾。
這種男人加入合歡宗修行才對啊,一舉一動都這樣撩人好看,如果陸白不是有自知之明,還真以為這位歸九懷是妖怪幻化來勾引自己吸取精血的。
但他就這點子微末修為,估計沒有哪個妖怪看得上。
雪水清冽的味道靠近,陸白抬頭看見歸九懷那張明豔的臉就在咫尺。
白色的帕子在他下頜輕輕擦過,還帶著一點溪水的潤澤。
“水還未擦淨,陸前輩,冒犯了。”歸九懷目光柔和,耳根卻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