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被拽得一個踉蹌,接著身體騰雲駕霧不知所蹤了。
雙腳落地的時候陸白拽住了九懷歸的衣服,有些無奈:“你這是帶我去哪兒?我們不是找孚玉仙尊嗎?”
九懷歸扯扯他衣服:“喏,你看這是誰?”
藏藍色的道袍掩蓋不住男人的美貌,他薄唇落在陰影中,有些詫異地抿出一個弧度:“你們還真是....說來便來了。”
丹香嫋嫋,陸白這才發現此處為一個丹房,屋內有一個巨大的紅色丹爐,也不知是原本就是這個顏色,還是被裡麵炙熱的火氣給燎得火紅,熱氣撲麵而來,九懷歸薄薄的麵皮很快就被染成了微紅色。
“孚玉仙尊,我順著法器的位置便找到你了。”九懷歸指了指陸白手裡的圓環法器,“陸白沒有騙你,他去找魔尊將這法器給你取出來了。”
陸白將法器“攸”雙手遞給孚玉:“孚玉仙尊,法器就在這裡。我說到做到,不僅將法器原封不動地歸還於你,我還會當著仙門十二派的麵戳穿公皙吳的陰謀。”
“你此生不會再受公皙吳的控製,你可以重新追尋成仙之道。”
孚玉怔怔地接過法器,與此同時,丹爐裡火光乍現,強大的靈力衝擊撲麵而來,九懷歸立即上前擋在陸白的麵前將他牢牢護在懷裡。
法器“攸”似乎受到了什麼感
應,它緩緩地漂浮在空中,下一刻竟投入到了丹爐之中!
“抱歉,我已經無道可尋了。”孚玉苦笑一聲,鋪天蓋地的靈力自丹爐內傳來,他的長發被靈力帶動,在空氣中瘋狂地飛舞,可孚玉絲毫不懼,倒是如同為了這一刻準備了許久。
“孚玉,你在乾什麼!”九懷歸從丹爐中感受到濃鬱的魔氣,而那上品的丹爐在法器“攸”的加入之後變得顫抖起來,周身出現無數細小的裂痕,甚至還在不斷地擴大。
“我以全身修為練就魔丹,加上我的法器攸,即將成魔在即。”孚玉淡淡道,“陸白你走吧,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我會放過誰,可能隻有你了。”
“你是唯一真誠待我之人,可惜今生隻能到此為止了。”
“孚玉仙尊!!!”陸白怒了,“你當真是瘋了嗎?!你因為一群畜生要毀了自己嗎!你明明可以彌補這一切,你明明可以不用入魔就手刃公皙吳,入魔了一切都完了!”
“修士入魔,大部分將會逐漸遺失自己所有的記憶和良知。如果是修煉走火入魔,則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見人就殺,見血就嗜,可進入魔族之後還有得救。”九懷歸快速地說道,“但你如果是以魔丹入道,你的力量固然會增強,你卻會成為一個隻會殺人的怪物,今後卻再無回頭之路,即便是魔族中人也隻會想辦法將你鎮壓,你根本沒有以後了!”
“哦,那又怎樣。”孚玉淡聲道,他的眼底已經是一片漆黑,瞳孔在不斷地消失,眼白也融入一片漆黑當中,“我也沒想過要以後。”
被所有自己信任的、尊敬的、憐惜的人所背叛,被自己師門上下所有的人□□,他的風骨,他的驕傲,他所謂的清風正氣,早就在這些磋磨中成為了齏粉。
他麻木地活著,他苟延殘喘,為的就是複仇這一刻。
他不要任何人參與進來,他不希望任何人包括陸白撕開他的傷疤,他隻有殺了公皙吳,殺了懷稚,殺了無端門上下所有人,他隻能強行抹去自己這些不堪的記憶從這仙門中徹底消失!
孚玉沒想過以後。
成仙。那是多麼久遠的事情。
克己複禮,匡扶正義,統統都是屁話!
唯有成魔,肆意殺戮,快意報複,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
公皙吳既然敢設局引他入內,他就敢徒手撕碎這牢籠!
丹爐裡的風越來越大,九懷歸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如果讓孚玉順利成魔,如此強大的怨念和殺意定會創造出一個驚天駭地的惡魔出來。恐怕就連他也無法製服孚玉,屆時不僅無端門遭殃,仙門十二派、魔族都不得幸免。
“孚玉!!你等等,你要知道這世界上不是隻剩你一個人!會有人為你做主,會有人替你出頭!”陸白衝著孚玉而去,“你彆忘了!你才是合歡宗的人,合歡宗的長老師煙是你的母親,合歡宗上下皆是你的親人,她們若知道你的遭遇,必然會舉全派之力向無端門、向公皙吳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