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襄開始以為陸白或許會出國繼續從事研究工作,畢竟他之前也接到過那位威廉教授的關心電話,誰知道陸白卻並未離開,反而賣掉了曾經居住過的房子,在城市的另一個區域內開了一間小小的診所——他暗中幫著陸白搞定了一些手續問題。
不過這兩年,陸白的生意越來越好,不斷招收著助理和醫師,同時也在不斷更換診所地點。他曾經試探性地邀請陸白參與到一些案件中,幫助分析嫌疑人的心理狀況和思維軌跡,陸白也都答應了,而且相關參與的案件都得到了重大突破,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也更近了一些,有時候陸白讓他幫忙查一些東西,隻要不違反規定,陳襄都會幫忙。
想到這裡,陳襄看了看車窗外麵毫無動靜,便摸出手機查看郵箱,果然,同事已經將查到的資料發了過來,點開之後他看到一個名為秦本元的男性資料,英俊的臉龐映入眼簾,陳襄不由得挺了挺腰背。
又繼續向下看這人的資料,秦本元,31歲,英國某個著名學院的金融係碩士,又在中貿任職,家裡也是做生意的,市中心一套280多平米的大平層,郊區還有兩套彆墅,其餘地方零散有些公寓,名下幾輛豪車,至今還沒有結婚,半年前曾經在陸白的工作室就診過。
不知道為什麼,陳襄的心底泛起一股不爽,陸白的性向他很早就知道了,那時候他和那個人糾纏不休,可自從撤訴之後,陸白似乎和那人再也沒了瓜葛。他對陸白多次的出手相助表麵上看或許有一些朋友之間的情誼,但其中的私心隻有他自己清楚。
但如今這個秦本元又是什麼人?這麼漂亮的履曆,又是陸白的病患,如果陸白心動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陳襄有些喪氣地罵了一句“cao”,伸手揉了揉本就淩亂不堪的頭發。
也是,他這種天天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工作的人,有什麼資格去介入陸白的生活?他一個刑偵支隊的副隊長說起來名頭不錯,但實際上乾的都是最累最危險的活,每個月那點錢都不夠去陸白那兒看一次病,他有什麼能力跟這個秦本元比較。
陸白那樣的人.....陳襄眼神有些挫敗地掃向車窗外,陸白那樣的人,他值得更好的人。
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陳襄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陸白不是那種無風起浪的人,這種基礎的資料,或許在診治之前登記的時候陸白就已經了解清楚了,能讓他幫忙查的人一定不是什麼普通家夥。
想到這裡,陳襄的情緒又亢奮了幾分,或許,或許陸白隻是覺得這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或許這個人跟某個案件有什麼牽扯。他立即低頭繼續去看這人的資料,仔細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襄哥,襄哥。”旁邊的蔡飛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推了陳襄一把,“你看那個是不是目標人物?”
陳襄抬頭看向車窗外,手指按熄了手機屏幕:“就是這家夥了,準備跟蹤。同時跟通訊部門彙報情況。”
更重要的案件擺在眼前,陳襄也顧不上繼續去看秦本元的資料,等那個裹著風衣帽子口罩的人走過街轉角,他就立即和蔡飛躡手躡腳地下車跟上。
他們最近在調查的是一起出租屋殺人案,死者是一名老會計,幾乎到了退休的年齡卻不知道為什麼被公司辭退,還被房東發現死在屋裡半個多月。
經過連續一個多月的調查和走訪,他們發現這名死者牽扯到了前公司的一些財務糾紛,似乎涉及到轉移公司財產,但原公司並未報警而是直接辭退了他,甚至還給了N+3的高額補償。
調查結果顯示,這名死者生前和一個部門經理曾經有過密切的私下往來,極其有可能是為對方背鍋離職的,可他們卻沒有找到任何這部門經理私下串通轉移公司財產的證據,又沒有找到這人的任何犯罪證明,對方甚至連死者出租屋範圍內的地方都沒有去過。
線索中斷,他們便去尋找其他的破案思路,從死者身上尋找突破點,例如仇殺,情感糾紛之類的,也一直毫無所獲,隻能使用笨辦法,輪班私下盯著那名嫌疑最大的部門經理賀譚。
隻是他們連續盯了三天都沒什麼發現,正打算再盯一天就撤,誰曾想卻在這淩晨三四點的光景,看見賀譚裹得嚴嚴實實出了門。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襄精神一下就來了,秦本元的事情也先放了放。
他們兩人跟著賀譚拐過了街角的小巷,臟汙的泥水在黑暗中看不清,隻能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大約過了兩條街道,陳襄看著賀譚停下腳步四處張望。
他立即拉著蔡飛躲到一邊的陰影處,好在賀譚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跟蹤。
街邊的小旅館閃著壞了一半的霓虹燈,賀譚似乎拿出手機確認了一下賓館的名字和地址,就低頭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