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帝:“算什麼算?首輔夫人親口對皇後說的,你們兩家即將結親,你現在改口,皇後會怎麼想?”
曹皇後會認為顧首輔不敢跟太子對著乾,太子也就知道他的地位非常穩了,根本吃不到教訓。
顧首輔朝李雍冷笑:“錯過阿敏,你覺得還有哪家閨秀會看上你家那莽夫?”
李雍滿臉尷尬。
顧首輔:“你若隻想圖省心,那就算了,我也不想叫阿敏受委屈。”
元慶帝也勸李雍:“該做什麼繼續做什麼,朕不疑你,彆人如何猜忌也沒有用。”
顧首輔都不怕麻煩,李雍就更不怕了,李家的忠心是十幾代男兒用血換來的,日月可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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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隻是惜才,叫顯哥兒給二殿下做伴讀而已。”
“身正不怕影子歪,管外人如何議論。”
“官場上的事我們會處理好,你照顧好自己跟複山就行了,不必憂慮。”
這都是李雍囑咐女兒的話,雲珠若有什麼猜測,沒說完就會被父親打斷,叫她不要揣測朝堂之事。
女子不得乾政,這是傳了千百年的老規矩。
雲珠明白父親是怕她知道太多容易禍從口出,可那種哄小孩子的態度,還是叫她惱火。
“是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現在是曹家的人了,還擔心你們做什麼,以後我就操心我跟你女婿了,沒事也不會再回來。”
雲珠對著父親丟下一長串氣話,就要離開。
李雍怎麼可能會是這個意思?
孟氏叫他不用管,自己追上女兒,好好哄了一通:“彆怪你爹,這事乾係太大,不該說的,他連我也不會告訴,包括你大哥。”
雲珠抿唇。
孟氏:“好了好了,早點回去吧,複山應該也回來了。”
雲珠點點頭。
出了院子,雲珠一臉的若無其事,等回了自己的地盤,她的悶悶不樂就藏不住了,也沒有必要藏。
見曹勳姿態悠閒地靠在次間的榻上看書,雲珠狐疑地打量他幾眼。
曹勳也在看她,放下書,笑道:“誰惹你不開心了?”
雲珠哼道:“我弟弟的事,你沒聽說?”
曹勳朝她招手。
雲珠脫了繡鞋,坐到他身邊,連翹、石榴都在外麵守著,並未進來。
要說這樣的事,曹勳將小夫人抱到懷裡,低聲道:“聽說了,你在嶽父那邊,應該也聽了一堆大道理?”
雲珠:“道理是道理,我能不擔心嗎,太子本來就不喜歡弟弟,現在弟弟又去了二殿下身邊,等太子登基了,第一個打壓的就是我們家。”
曹勳:“你能考慮到的,皇上也能想到,以他跟嶽父的情分,他不會讓李家或顧家麵對那種處境。”
雲珠看看他,湊到他耳邊問:“你是說,皇上可能會改立二殿下?”
她發出的幾乎是氣音,溫熱的氣息隨著每一個字吹拂在曹勳的耳廓。
等她說完,曹勳也俯到她的耳邊,同樣用氣音回答:“不無可能。”
雲珠的心一陣火熱,李家與太子的梁子已經結下了,非李家所想,是太子先看李家不順眼的,如果真能換二皇子做儲君,對李家絕對是件好事。
“萬一沒改呢?”雲珠不能光琢磨好的。
曹勳親了親她的耳垂:“那也還有我。”
大皇子肯定是不可能的,無論二皇子還是太子,母族都是曹家。
雲珠沉默片刻,提醒他道:“哪個都不是你的至親外甥。”
太子真登基,他或許依然敬重曹勳這個有本事的舅舅,卻不會看在舅舅的麵子上繼續重用被他不喜的李家。
曹勳笑道:“我能有今日,靠的也不是我國舅爺的身份。”
他揉了揉小夫人依然蹙著的眉尖,看著她道:“不管將來如何,有我在,便不會讓你受委屈,更不會在嶽父他們遇到不公時袖手旁觀。”
雲珠心想,這話跟父親安慰她的話也沒有太大不同。
隻是,至少曹勳願意跟她談及這些。
更重要的是,他是國舅,無論哪個皇子登基,他的地位都不會被動搖。
所以,雲珠與他做對兒“恩愛夫妻”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