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嫁給曹勳也有兩個月了, 自覺已經摸透了曹勳的某些脾氣。
白日裡他就像表現出來的一樣溫雅寬和,就算雲珠做些會被外人議論驕縱的事,曹勳也願意順著她, 包括那天傍晚兩人明明因為曹紹鬨了口角,曹勳居然還會特意去官舍外麵給她送鬥篷。
可是到了晚上, 他通身的溫雅就全變成了霸道恣意, 不把雲珠弄哭便不甘心似的。
呼嘯的北風一次次經過窗邊, 雲珠很怕風把她的聲音也帶去隔壁孫家居住的小院,喉嚨裡忍著,一隻手也始終捂在唇上。
曹勳的個子很高,有時候會造成一些不方便, 有時候又能讓他輕鬆地一心二用。
這會兒,他從雲珠的肩後探出頭,親了親她的耳朵, 再拉開她的手轉過她的臉。
雲珠的嘴便也被他堵住了。
有那麼幾個瞬間門,雲珠會覺得非常羞, 因為這些遠遠超過了婚前母親給她講的, 或是那小冊子上畫出來的。可她轉念又想, 羞什麼恥什麼, 全都是曹勳帶著她一起做的, 該羞也是他羞, 新婚夜還裝什麼不好下手, 如今又琢磨出這麼多花樣。
入秋之後, 一夜比一夜涼。
躺下來的時候, 曹勳讓小夫人趴在他的身上,他拉好被子完全蓋住她的肩,免得她冷到。
雲珠的臉貼著他結實的胸膛, 濕潤的睫毛密密地閉著,嘴唇微張,還在輔助呼吸。
曹勳枕著枕頭,垂眸就能看見她這模樣。
如果說白日的她是百花叢中最美最傲的那朵牡丹,此時的她,就像那牡丹被遊蜂趁著夜色恣意采擷過。
她的臉濕漉漉的,分不清是淚還是汗。
曹勳幫她擦了擦,修長的手指在雲珠眼前來回劃過。
雲珠怔怔地看著,耳邊忽然響起孫玉容的話,顧敏比她要矮上一些,哥哥又比曹勳還要高上四寸、壯了兩三圈。
她與曹勳能這麼融洽,全靠他有手段也有耐心,哥哥……
雲珠動了動,啞著聲音問他:“你那個油,還有嗎?”
曹勳:“剛剛,你有不舒服?”
他沒感覺到,或許他有手段,小夫人也是很容易被撩撥的體質。
雲珠惱得打了他一下:“你隻說有沒有。”
曹勳:“當初一共準備了十瓶。”
那時候他無從知曉她對同房的接受或抗拒程度,一瓶也是買,乾脆多預備了幾瓶。
雲珠:“那就是還剩九瓶,這東西好保存嗎,會不會已經壞了?”
曹勳:“說是沒開封能放兩年,開封了最好半年內用完。”
雲珠小聲嘀咕:“那麼一小瓶,哪裡能用上半年。”
就他那樣,一小瓶大概隻夠抹兩三次。
曹勳戳了戳她的臉:“就像有的姑娘臉大,有的姑娘臉小,同樣一瓶麵霜,臉小的自然能多用一段時間門。”
雲珠心中一動,問:“臉大臉小都是天生的,你們呢,用多用少跟身高有關係嗎?”
曹勳笑了:“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雲珠再打他一下。
曹勳這才答道:“不好說,我又沒有專門去看過彆人的,你好奇這個做什麼?”
雲珠才不會告訴他。
曹勳也就裝猜不到了,畢竟顧敏是他的小輩,他不好提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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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慶帝在南苑住到了九月初五,終於回了京城。
元慶帝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封大皇子為安王,並將長興侯之女謝文英指給安王為王妃,婚期定在臘月,夫妻倆完婚後,再在京城過個年,便要動身前往山東青州府就藩。
山東離京城算近的,元慶帝將安王的藩地安排在那邊,可見心裡很是喜歡這個兒子。
至於王妃的人選,長興侯謝震在收複九州的戰事中戰功顯赫,元慶帝與之結為親家,也算是一種聖寵,就像當年元慶帝封曹家的女兒為妃為後一樣。
賜婚的消息一傳開,孫玉容就跑來了定國公府。
她很羨慕謝文英:“王妃啊,跟咱們一起長大的這些閨秀,屬她嫁得最高了,雖然以後都不能離開封地,可咱們還不是基本都住在京城,沒比她自由多少。”
雲珠也羨慕王妃的頭銜,不過各種條件取舍下來,她更喜歡自己的定國公夫人:“我不行,讓我離我爹娘那麼遠,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再見的機會,我受不了。”
孫玉容小聲道:“你就是太戀家了,我就沒那麼舍不得家裡,隻要知道他們都過得很好就行了。”
雲珠能理解孫玉容的想法,齊國公就是個酒囊飯袋,除了當他的閒差,其他心思都在小妾身上,對一雙兒女都不夠關心,世子孫廣福也沒有多大出息,整日跟一幫紈絝子弟吃喝玩樂,齊國公夫人既要管家收拾那些小妾,又要操心兒子,能給孫玉容的關懷也就不多了。
這樣的家,孫玉容不留戀很正常。
雲珠卻是被爹娘哥哥寵著護著長大的,就連比她小的弟弟懂事後都反過來照顧她。
有這樣的家人,雲珠絕不會遠嫁。
孫玉容繼續羨慕謝文英:“大殿下雖然腳跛了,長得可俊呢,而且聽說他隻是不太喜歡說話,其實待身邊的宮人都很溫和,很少打罵。”
雲珠點點頭,因為父親是元慶帝身邊的紅人,雲珠比孫玉容更熟悉大皇子一些,確實是個好相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