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倒是不怎麼在意高專知不知道自己——或者說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畢竟沒有觀眾確實感覺少了點什麼。
離開前,白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向著吉野順平囑咐道:“對了,那個手指。”
“那是特級咒物,沒有封印的情況下會招來詛咒。”
看吉野順平表情微變,像是意識到什麼後,白筠撤出一個帶著嘲諷的笑容,補充道:“處理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
第二天,吉野順平沒有立刻給高專打電話。
他將母親的身體放回她臥室的床上,在上麵塞滿了冰袋,並在對方的衣櫃裡拿了一件自己沒有的黑色的衣服。
隨後他將兩麵宿儺的手指揣進口袋裡,就這麼上學去了。
想再見到媽媽需要活祭品。
霸淩他的小團體裡,死了三個,但還有人活著。
當這兩個條件同時擺在吉野順平麵前的時候,他麵臨的並不是“會不會”的問題。
而是“怎麼做”。
今天,學生們都被聚集在體育館內,之前的某個征文活動有了結果,現在就是表彰的時候。
吉野順平已經很久沒有來學校了,又沒穿校服,很快就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
作為一個班級的學生,
大家多多少少對他之前不來學校的原因有所猜測。
在學校這個微縮社會中,
靠近被霸淩的人,幾乎同挑釁霸淩者一樣,是一種非常招搖的行為。所以即使注意到了,大部分人還是會當做沒看見一樣。
除了加害者本人。
加害者需要通過反複將受害者打入穀底,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和吉野順平預料的一樣,佐藤翔太是第一個湊上來的:“看看這是誰來了。”
見吉野順平用一種冰冷的,仿佛是在打量什麼貨物般的眼神審視自己,佐藤翔太怒火攻心,揪起了對方的衣領。
在身邊同學低聲驚呼下,他壓低聲線,高傲地抬起下巴:“你那是什麼表情。”
吉野順平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佐藤翔太憤怒之餘,心底還升起了一絲疑惑。
他感覺吉野順平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刻在DNA裡的避險本能讓他下意識鬆了手。這時,旁邊正好也有同學看不過,上前勸阻。
“……算了吧,馬上就要頒獎了,老師他們也都快到了。”
有人遞台階,佐藤翔太便也沒再堅持:“一會再收拾你。”
他轉身離開,在和那位拉架的同學錯身時,佐藤翔太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威脅道:“還有你,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隨便寫寫就好嗎?拿了一等獎是怎麼回事?嗯?”
對方低著頭,不敢反駁。
見對方這副不敢反抗的樣子,佐藤翔太像是重拾自信般,再次嘲諷道:“自己的才隻是安慰獎,笑死人了。”
等人走了,吉野順平身邊也依舊沒人敢湊過來,他也不介意,隻是半垂著頭,在劉海的遮擋下,視線死死地盯著佐藤翔太的口袋。
他剛剛把兩麵宿儺的手指放進去了。
他本來也猶豫過的。
如果媽媽醒來,發現自己到底是以什麼代價複活的,會不會對他失望之類的。
但在對方真正活過來之前,這些思考都是沒意義的吧?
吉野順平停頓兩秒,隨手撥通了虎杖悠仁留下的聯係方式:“我現在可能要乾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虎杖直接愣住::“誒?突然怎麼了?”
“那麼,再見了。”
“等——”
如果是詛咒先來,那他就抓佐藤翔太當祭品。
如果是虎杖先來就暫時放棄。
現在,一切就看天意了。
就在吉野順平盤算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熟悉得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什麼嘛,你還沒抓住祭品嗎?虧我這麼期待。”
他猛地回頭,正巧看見真人偏著腦袋,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
“幫你一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