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五條悟透露兩麵宿儺八成可以通過自己的咒物觀察外部的環境後,白筠便特意將宿儺的手指帶著原本的封印放進了封印卷軸,再扔進了神威空間的角落。
這樣就算它還能感知外界,但是隻要看不見對白筠便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
不過當時他隻以為那是身為詛咒之王的特權,再加上他手上的一級咒物本來都是要消耗掉的,沒有所謂的人權,所以白筠便也沒對其他咒物特殊處理。
兩個原因一疊加,好巧不巧便讓身為特級咒物的咒胎九相圖1號脹相目睹了他抽卡墜機的全過程。
脹相和他的兄弟們是由羂索製造的詛咒和人類的混血,母親是明治時期特殊體質的人類女子,父親是各種咒靈,並最終混雜了當時羂索馬甲加茂憲倫的血。
因為從出生開始便作為特級咒物被封印在罐子裡,在架子上一待就是一百多年,所以脹相對外界的認知極其有限。
比如他剛剛就沒看出來白筠到底在乾嘛,就算看見其表情在短短幾l分鐘內微妙地變化了數次,也隻是覺得這個詛咒陰晴不定性格古怪罷了。
但就算認知有限,在望見一個個如塵埃般消散在空氣中的一級咒物後,也足以讓他判斷出“眼前的詛咒要對自己的弟弟們不利”這一事實。
身為詛咒和人類混血的獨特身份,再加上一百多年的相依為命,原本就血脈相連的九相圖關係更加親密,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弟,隻是個咒物的脹相在此刻突破了自己的極限。
還沒有巴掌大的咒胎在那一刻爆發出了很多人一生都無法理解的堅韌意誌,已經有些嬰兒形態的胚胎蜷縮著身子,體內刻印的術式第一次被激活便被最大程度地輸出了咒力。
全身灰敗的同時,胚胎尚未發育完整的拳頭變得異常鮮紅,血液被壓縮、再壓縮,帶毒的血液最後在脹相的皮膚下凝聚成渾圓的小珠。
並在最後爆發時刻,衝破拳頭處的皮膚,帶著血肉,如同一道流星般朝著白筠的眼睛射.去。
屬於宇智波帶土的警覺性讓白筠猛地驚醒,猩紅圖案代替漆黑的眼眸。
白筠隻覺得一陣風向自己襲來,黑紅色的圓點在視線中還來不及多做反應便來到眼前,隨後穿透他的瞳孔和大腦,落在身後的地麵上。
白筠之前也經常使用神威救場,但那些攻擊基本都是穿胸穿脖子什麼的,第一次有人瞄準他的眼睛。
這也使得此次攻擊的代入感和其它完全不同,雖然成功躲過,但白筠還是有一種被擊中了的錯覺。
左眼短暫地失明了片刻,但他很快緩過神來,扭頭望向攻擊的落點。
伴隨著漸漸回暖的視力,一道細長的血跡映入眼簾。
白筠眨了眨眼,又回頭望向攻擊襲來的方位。
咒胎九相圖,顧名思義,其實是未發育完全便被從母體中取出的胚胎。
因此他們是少數,具有“活著”的性質的咒物。
一般來講,
特級咒物都是“以停止生命為代價,換取自身無法被消滅的結果”
——比如兩麵宿儺。
脹相他們從來沒有真正活過,算是意外卡了個BUG,所以並不用遵循這條規則。
但在百多年來他們也從未傷人。
因為那對於脹相他們來說,即使沒有定下束縛,傷人時他們也同樣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因為赤血操術的能力需要血液來施展。
而一個胚胎又能有多少血呢?
脹相在做出那孤注一擲的全力攻擊後便用儘了全身的血液,原本不大的咒胎小了一圈,整個拳頭炸開了花,從手腕向下完全消失。
白筠見到脹相此時的慘狀,才意識到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和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咒胎家屬眼中到底是什麼樣子。
白筠本身對詛咒沒有任何同情,因為傳統詛咒確實沒有半點善良可言,他自領人類陣營,所以對其他詛咒或者一級咒物下手時都沒有任何猶豫。
但咒胎九相圖身上流淌著一半人類的血啊。
而且作為從出生開始就從未腳踏實地站在地麵上的存在,他們自然也從未創造過任何罪孽。
白筠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捂臉。
這麼一看他剛剛真的好壞啊。
咒胎九相圖的其他幾l個在發現自己大哥正在不受控製地衰敗時發出陣陣悲鳴,並在白筠起身走向脹相時,像是被逼急了的野獸一樣此起彼伏地發出威懾的嘶吼。
那都不是用耳朵能聽到的聲音,而是通過咒力波動傳遞過來的情緒。
在目前由咒力組成的白筠眼裡,後者遠比前者更加無法忽視且深刻入骨。
眼看著九相圖裡實力比脹相稍遜一籌,但也同位特級的二號和三號也要步他哥的後塵,白筠立刻停住腳步。
感覺再向前一步那倆也要自曝。
但是放著不管的話,脹相馬上要寄了。
沉默兩秒後,白筠轉身,借著神威空間的掩飾從係統裡拿了隻白絕出來。
總之先救人,其他以後再說。
而白筠的去而複返在九相圖看來就是賊心不死,剩下的幾l個心中怒火更盛。
眼看著其中一個圓圓的咒胎肚子鼓得都快透亮了,白筠連忙威脅道:“如果不想他死,就什麼都彆乾。”
血塗聽到這話動作一頓。
白筠長舒一口氣——如果這肚子真炸了他可不確定能不能救回來。
九相圖雖然不信任白筠,但他們大哥確實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涼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