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五條悟打起精神,打算再多聽點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
周身其他人行動的突然卡頓,天空和草地在某一瞬間變成了灰白色,抬起的手臂仿佛深陷泥潭一般難以使力。
就像……記憶的主人,很排斥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一樣。
等一等。
五條悟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根據現有的情報,爛橘子們,包括他本人,應該都是被當時那個不知名詛咒的殘穢汙染,所以才能偶然窺得對方的記憶。
其中就算夾雜著一些宇智波帶土的記憶是很正常的,畢竟它們本來就混在一起了……但是現在這個視角,這明明應該是旗木卡卡西的記憶吧?
有那麼一瞬間,早就被宇智波帶土本人否認過的卡卡西詛咒論,差點就再次在五條悟的腦海中生根發芽。
眼前的景象依舊卡頓,就像兩股勢力正在作鬥爭,隨後其中一股突然占據了上風,五條悟眼前的畫麵飛速跳躍,最終定格在了某個看上去並不特殊的深夜。
年幼的宇智波帶土臉上沾滿了灰塵,手上還有細小的劃痕,不過被包紮得很好,隱隱約約還能聞到藥膏的味道。
這個滿臉寫著“我剛剛被打了一頓”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覺醒?
五條悟捕捉到了這個對他來說顯得尤為奇怪的關鍵詞。
對於咒術師來說,術式的覺醒基本在4-6歲左右,眼前的宇智波帶土已經明顯超過這個年紀了,按理來說如果現在還沒覺醒的話,那就應該可以蓋棺定論是沒有術式的了。
但是他好像依舊很期待的樣子,甚至周圍也沒有任何人反駁他。
……不。
雖然明麵上沒有任何人反駁,但是
五條悟感受到了屬於旗木卡卡西愈發強烈的排斥感。
心臟跳動的速度開始失衡,不知從何而來的焦躁充斥著五條悟的內心,不安的感情愈發明顯,眼前正在乖巧烤火的宇智波帶土仿佛隨著每一次心跳都在變得更為模糊。
終於,那充滿活力的聲音也仿佛隔了一層薄紗,聽的並不真切。
“等我覺醒了寫輪眼……”
話音未落,五條悟眼前的景象便突然接連變換。
他先是感受到自己正蹲在地上,左眼是鑽心的痛處,五條悟多年的經驗能瞬間判斷出那傷口絕對傷及了眼球,他下意識想運轉反轉術式,卻連一絲咒力都無法調動。
他抬頭,看見宇智波帶土的背影,對方猩紅的眼睛回望著自己,眼神中充滿閃著光的堅定。
下一刻,情景變換,他們身處崎嶇的洞穴,一塊巨石壓在宇智波帶土的半邊身子上,而在尚且完好的左邊,他的眼皮不自然地凹陷著,五條悟卻感受到“自己”
原本已經失去的左眼重獲光明。
“琳就拜托你了。”
那聲音仿佛從很遠處傳來,而在五條悟看清閃現的下一個場景的時候,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滯了一瞬。
他的手臂貫穿了琳的心臟,嘴角溢著血的女孩臉上掛著不合時宜的歉意,可能是疼極了,可能是實在沒有力氣,她的一聲“對不起”被含在了喉嚨裡,隻能從那幾乎不可耳聞的氣音中,猜出對方本想表達的意思。
五條悟能感覺到自己整個手臂都在顫抖,琳的生命力正從破開她身子的大洞中不可挽回地流出,一起流走的,仿佛還有旗木卡卡西自己的生機。
他幾乎要癱倒在地,但卻感覺有人扶起了自己——不,不對,對方並沒有扶起自己,對方隻是因為同樣的情況,所以不得不靠在自己身上勉強保持平衡。
五條悟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相同的姿勢,相似的場景,時隔不知多少年,旗木卡卡西被迫重現了他童年時的夢魘。
五條悟偏頭,他聽見了他所熟悉的咒靈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它——他說:“卡卡西,彆太早過來找我。”
最後五條悟感覺自己站在洗手池前,水流不斷的衝刷著,他卻偶爾還是能突然看見手上那洗不掉的血跡,連手的大小都一直在不斷變化,仿佛它的主人一直被困在過去的時間裡。
五條悟抬頭,從對麵的鏡子上,他能看見“自己”左眼處的傷疤。
和那本應屬於宇智波帶土的猩紅色眼睛。
五條悟從噩夢中驚醒。
在意識到自己具體身處的環境後,他捂著眼睛,深吸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之前的評價有失偏頗。
不止是旗木卡卡西詛咒了宇智波帶土。
他們明明就是互相詛咒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