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上的傷痕都是在涉穀事件結界中的時候,重麵春太留下的。
這位又菜又愛玩的詛咒師在涉穀事件的時候一直在結界之內遊走,見咒術師就跑,見輔助監督就殺。
明明應該是拉滿了仇恨的重點追查目標,但因為他獨特的、可以積攢幸運的術式,所以重麵春太一路上都沒有遇見任何強大到無法逃脫的咒術師。
甚至他還借著偷襲的機會,重傷了曾經以咒術師為目標的伊地知。
伊地知當時傷的很嚴重,重麵春太的長刀貫穿了他的胸膛,給他的肺穿了個窟窿,呼吸的時候整個喉嚨裡都是血液的腥味,忍不住咳嗽的時候還會咳出血泡來。
當時伊地知都覺得自己要殉職了,結果恍惚之間突然聽見重麵春太念叨了兩句“真走運”
……
……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吉野順平的回答始終如一:“當然。”
伊地知看了他兩眼,隨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從吉野順平帶著治療好的新鮮傷痕回來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大致猜到對方遇見“宇智波帶土”了——畢竟作為五條悟的專屬輔助監督,他知道的可一點都不比七海建人、或者是虎杖他們要少。
會反轉術式的的人不少,但是能用反轉術式治愈他人的,整個高專隻有家入硝子,而高專之外,還和吉野順平有所聯係的,就隻剩“宇智波帶土”了。
雖然擔心對方被咒靈欺騙,但無論他怎麼問,吉野順平都隻是說自己遇見了一輩子的恩人,還說自己的夢想很快就要實現了。
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從五條悟的態度來看,“宇智波帶土”好像也和普通的咒靈不同,必要時刻可以交付一定的信任。
所以伊地知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刨根問底,而是打算等聯係上五條悟之後在做進一步討論。
吉野順平站直了身子,打算離開:“那麼這次的任務報告已經完成了。”
伊地知張了張嘴,最後隻是說道:“……嗯,休息去吧。”
吉野順平和伊地知簡單告彆之後關上了門。隨後徑直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變成小跑。
他覺得今天簡直就是自己的幸運日。
先是遇見了實力很差勁,又罪孽深重到絕對不值得活下去的詛咒師,隨後轉身便遇見了本以為會很難接觸的咒靈。
當時雖然製服了重麵春太,但自己同樣變成了一個血人的吉野順平拖著新鮮的祭品上前,希望他的神明能履行自己的承諾。
白筠沒要這祭品。
事實上他特意雙開來找吉野順平,就是來通知這個小變故的。
最初在答應對方的時候,白筠便留下了一部分順平媽媽的血液,好好保存了起來,打算以後穢土轉生的時候用。
裝著這份鮮血的試管平時就和抽出來的那些東西堆在一起,並在羂索送溫暖的時候,被小智障一齊給了出去。
所以雖然說起來感覺有些地獄,但此時此刻吉野順平的母親已經作為彩蛋,被投放到了某個幻境之中。
鑒於母子之間的聯係,和強烈的願望,吉野順平現在隨便找個結界一頭紮進去,就可以見到自己的母親了。
白筠這麼做也是有自己的思考的。
雖然現在將人穢土轉生出來也可以,但是與幻境不同,穢土轉生不僅被轉生出來的人臉上都是明顯的裂痕,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們兩人已經天人兩隔的事實。
而且穢土轉生還沒有觸覺。
——白筠覺得,這種情況下再見麵的話,母親應該會想抱抱自己的兒子的吧。
*
吉野順平很快就進入了最近的結界之中。
在睜開眼睛之前,他首先感受到了吹在自己臉上的細沙。
意識逐漸回籠,吉野順平睜開眼睛觀察著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某個非常空曠的荒地裡。
他站在人群之中,周圍的大家手上都拿著武器,嚴陣以待,目光炯炯地盯著不遠的地方。
那裡有著另一支隊伍,他們的臉色灰白,像是燒壞的瓷器一樣布滿了裂痕,黑色的眼白看著十分詭異,在各種文學作品之中,都被當做惡魔的象征。
在這種隊伍之中,唯一的普通人便顯得尤為明顯。
吉野順平盯著那個熟悉的人影,不禁呢喃出聲:“……媽媽。”
雖然隻是兩個月沒見,但再看見那個熟悉臉上掛著鮮活的表情,和身邊的人打交道,還試圖讓對方把武器借給自己玩玩的時候,吉野順平還是覺得仿若隔世。
就在吉野順平盯著她看的時候,仿佛心有靈犀,對方也回看了過來。
在看見吉野順平的那一刻,這位母親眯起了眼睛,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物。
在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之後,吉野凪小跑過來,並大笑出聲:“你穿的那都是什麼啊?一點都不適合你!”
吉野順平有些不自然地
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西裝:“是嗎?我以為你會喜歡純黑色呢。”
“畢竟你平時就喜歡穿黑色的衣服,一衣櫃都是深色,平時都沒看你穿過什麼其他的。”
雖然想裝作平靜的樣子,假裝一切都好,但逐漸哽咽的聲音,和模糊的視線,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激蕩。
“……順平。”
耳邊是本以為再也聽不到了的熟悉的聲音,吉野順平猛地抱住對方,再也忍不住上湧的淚水:“……我好想你啊。”
吉野凪一邊安撫著突遭巨變,沒來得及告彆的兒子,一邊偷偷觀察著對方。
她第一時間便發覺了對方身上的傷痕。
眼睛附近那道差一點便會讓他失去整個眼球,而脖子上那個更是直接橫亙在氣管之上,如果再深一點,兩邊應該就可以直接在地府相間了。
雖然並不清楚對方具體經曆了什麼,但是吉野凪大概能猜到是和自己現在的奇遇有關。
她不禁感慨:“順平真的很努力了。”
雖然心疼,但她並不想浪費兒子努力爭取來的機會,絞儘腦汁地試圖囑咐對方:“不要擔心,媽媽這邊一切都好,隻是眼睛一閉一睜就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死後的世界,雖然感覺大家都很奇怪,但也都很有趣!你看他們給我的武器,就像忍者一樣!”
她抹掉吉野順平的淚水,隨後拿出剛剛從旁邊的穢土轉生同胞那裡要來的手裡劍,向對方展示。
吉野順平嚇了一跳,奪過她手上的武器,忍不住叮囑:“小心一點,劃到手怎麼辦。”
“沒事沒事。”
這種仿佛活著時稀疏平常的對話極好地安撫了雙方的情緒,吉野凪看著一臉操心的兒子,突然想起了什麼:“比起這個,你要趕緊離開這裡才行。”
吉野順平皺眉:“怎麼了嗎?”
之前他和咒靈定下的約定是“再見媽媽一麵”,所以按理來說,他的願望現在便已經實現了,輪到他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雖然也可以試著繼續和咒靈做交易,但是吉野順平害怕自己的價值不夠打動對方,因此便格外珍惜現在的時間。
吉野凪解釋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據說我們現在正處於戰爭之中,非常凶險,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現在就走。”
吉野順平不解地環顧四周:“現在這種狀態的話,即使我不走也不會有危險吧?”
現在吉野順平所處的戰場,便是之前提到過的“臭魚爛蝦”組,大家實力都不怎麼樣,並且很巧地都能在現場找到幾個認識的人,反正也沒被控製著必須打仗,所以現在都正聚在一起敘舊。
就當吉野凪覺得好像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反正古代也沒有什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所以隻要這一片戰場相對安寧,那順平稍微多待一會應該也沒什麼事情?
就當她想鬆口的時候,吉野凪的餘光卻瞥見天空好像降下了什麼東西。
她下意識扭頭,在看清眼前的具體景象後瞬間愣住。
“……那,是隕石嗎?”
吉野順平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隨後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在缺乏標誌物的情況下,對於距離和大小的感知會變得曖昧而模糊,在缺乏經驗的情況下,經常會產生誤判。
但是有的時候、有的存在,即使在誤判的情況下,隻憑借人們第一眼下意識的判斷。
便足以讓人失去生的希望。
比如一顆巨大到,會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正處於夢境之中的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