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在大街上興致勃勃地觀察眾人,想要記住眼前的一切。
無限月讀之中的NPC顯然要比之前“宇智波斑”用來敷衍他的要智能很多,從上街之後,五條悟便能感覺到時不時地有人隱晦地打量著自己和伏黑惠。
他們兩個的裝扮和其他人格格不入,而且還穿著明顯處於同一陣營的製服,這顯然引起了本就一直過著刀口舔血生活的“咒術師”們的注意。
在不遠處的一個小餐館,裡麵本來做了一小組“咒術師”,其中一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在和自己身邊的同伴對視一眼之後,便主動起身,向著五條悟他們的方向走來。
他叫猿飛阿斯瑪,是三代火影猿飛日斬的兒子,是木葉首屈一指的精英上忍。
“沒見過的麵孔,你們是來木葉乾什麼的?”
他說話的語氣並不咄咄逼人,反而閒聊一般,但伏黑惠發現,在這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湊上前來問話之後,連周圍的一些平民也開始將視線落在他們身上。
人們仍舊在絡繹不絕地往來,與伏黑惠他們擦肩而過,隻有那注視一直如影隨形。
這群普通人的注視並不是隱晦的、因相信猿飛阿斯瑪的判斷而來帶的緊張的審視,而是直白而異常、甚至帶了點機械性的統一,像是來自更高緯度的注視,正以一種低緯更容易理解的方式展現在他們的眼前。
伏黑惠覺得這應該是【無限月讀】的某種防範機製,既然五條悟可以另辟蹊徑,在夢境之中胡亂穿梭,那麼地球上幾十億的人,說不定還能出幾個臥龍鳳雛,所以“宇智波斑”隨機應變,搞出一些應對措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雖然理解其中的邏輯,但伏黑惠並不確定萬一真的被夢境排斥出去的話到底會發生什麼,但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
在數百雙眼睛的注視之下,氣氛變得愈發古怪,好似連天空的顏色都在朝著更為昏暗的色澤轉變,高懸在空中的太陽閃了閃。
有那麼一瞬間伏黑惠以為自己看見了一隻猩紅的眼睛。
“喂,做點什麼!”
伏黑惠忍不住催促道,而五條悟觀察著那忽明忽暗的天空,周圍的溫度好像也隨著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而有所降低,在變化堆積到臨界點之前,五條悟終於有了動作。
他解釋道:“我們是來走親戚的。”
伏黑惠:“……?”
他本以為自家老師會做出一些和之前“許願成為夢魔”類似的離譜操作,來試著解決眼前的問題,但伏黑惠萬萬沒想到五條悟會選擇這麼……質樸的方法來進行嘗試。
原本正在瘋狂變換的環境仿佛也因這意料之外的答案而挺直了一瞬。
所有人的動作均卡頓了一秒,那正默默注視著眼前景象的視線在這一刻凝實得仿佛能感受到重量,又在眨眼間像是幻覺般突然煙消雲散。
現場的景象重歸於平靜,猿飛阿斯瑪打量了五條悟兩眼,隨後以一種非常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的
親戚是?”
伏黑惠難以置信地望著世界重新變回稀疏平常的樣子,而五條悟毫不猶豫地回答:“旗木卡卡西。”
五條悟早就想過,既然【無限月讀】的目的既然是創造出一個極端完美的夢中世界,那麼這個世界肯定就會犧牲一部分的邏輯。
比如一個有容貌焦慮的女孩在這裡永遠也不會老去,一個渴望家庭和睦的孩子會讓原本暴躁的父母突然性格大變……
比如一個渴望和平的人,會閉上眼睛、捂住耳朵,隻要對方不步步緊逼,就當做自己看不見陰影下湧動的暗潮。
在五條悟的眼裡,旗木卡卡西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
【無限月讀】裡的NPC都是根據主人的意識而行動的,在發現五條悟他們不是來找茬的之後,猿飛阿斯瑪很快便接受了這個其實站不太住腳的解釋,隻是隨口表達了自己的困惑:“……我沒聽他說過自己有什麼親戚啊?”
五條悟非常自然地解釋道:“這很正常,因為是關係很遠的遠方親戚。”
差不過隔了五百年的那種。
猿飛阿斯瑪半信半疑,但不知是“熱愛和平”的BUFF加持,還是身為夢境主人的“旗木卡卡西”對他們尚有記憶,所以這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最後還是透露給了五條悟他們想要的情報。
“你們如果要找卡卡西的話,他現在應該在老地方。”
五條悟反問:“老地方?”
“就是慰靈碑。”
猿飛阿斯瑪不知想到了什麼,他低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香煙並點燃。
五條悟沒有對這現代化的煙卷表示任何質疑,古代看上去也沒什麼大人不能當著孩子麵抽煙的說法。
他沒有試圖改變對方的行為,而是默默後退一步,將自家未成年學生籠罩在無限先之中,用術式隔開了緩緩飄來的細煙。
被點燃的香煙火苗忽明忽暗,猿飛阿斯瑪看出五條悟他們並不清楚慰靈碑到底是什麼,搖搖頭,追加了一句。
“為了村子而犧牲的英雄,他們的名字會被刻在上麵。”
而去慰靈碑能是乾什麼?當然是為了祭奠亡者了。
有那麼一瞬間,已經被五條悟說服,覺得這其實是“旗木卡卡西”的夢境的伏黑惠有一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