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他的好奇心實在是難以壓製，甚至連兩秒都沒挺到，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疑問：“無下限和咒靈操使也可以複製嗎？”
“因為六眼的限製，所以無下限麻煩一點，目前在族中複製成功的隻有一例。”
說到這裡，白筠意有所指地瞥了夏油傑一眼：“至於咒靈操術……我不想吃那麼惡心的東西。”
“像是擦完嘔吐物的抹布一樣……”
夏油傑因為這個形容而停頓了一秒。
這就是他每次收服咒靈時真實的感受。
趨利避害明明是所有人的本能，但是這條簡單的原則好像在夏油傑的身上失效了。能獲取力量的途徑被和痛苦的體驗聯係在了一起，如果想要變強，那麼首先就要受苦。
如果排除咒術師生活中血腥而又黑暗的一麵，其實這個底層邏輯和大部分家長洗腦自家孩子的時候如出一轍。
【現在受苦，是為了未來過上更好的生活。】
這話確實有
道理，是家長們幾十年來的生活總結，人們總是期望著努力就會有回報，並將這句話作為信仰，來支撐著自己走過艱苦的歲月。
但是這種建立於對未來幻象的信仰是很容易坍塌的，最簡單的一個理由，那就是“好”永遠是相對的，人的一生確實有終點，但是人的欲望永遠沒有儘頭。
沒有儘頭的欲望終將伴隨著沒有儘頭的苦難。而夏油傑的情況又要更複雜——或者說簡單一些，因為他將自己苦難的原因，落在了自己之外的其他存在之上。
夏油傑堅信，強者是為了保護弱者而生的。
這是一種無論態度，或者立意都高高在上的念頭。夏油傑將自己放在了強者的位置上，身為強者帶來的優越感是他苦難的恰當報酬之一，而另一重報酬，則是在拯救他人時會獲得的自我滿足。
這沒什麼不好的。
隻是命運弄人，支撐著夏油傑每天吃臭抹布的理念，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內，被伏黑甚爾一起打破了。
夏油傑被提醒了自己的弱小，這點不止是因為他輸給了伏黑甚爾，還是因為，同樣輸給伏黑甚爾的五條悟很快站了起來，並逐漸將他拋得越來越遠。
當“自己是最強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個觀點受到質疑之後，“強者需要保護弱者”中“弱者”的定義又因為愚昧的村民們而受到衝擊，支撐著夏油傑的兩個支柱通通倒塌，他也就開始懷疑人生了。
而現在，白筠打算做的，就是給夏油傑心底的這兩根柱子加工一下。
“這個說法和你一模一樣啊。”
五條悟毫無所覺地將胳膊搭在夏油傑的肩膀上，問道：“難道在那個世界，你們的關係很好？”
白筠直視著夏油傑幽深的瞳孔，一字一頓地說道：“所有開了眼的宇智波，都和你關係不錯。”
“因為我們擁有力量的途徑是相似的。”
兩邊都需要曆經苦難才會變強，但其中還有一些不一樣，那就是對於宇智波一族來說，其實他們都是先付出了感情，隨後的力量是他們苦難的副產物；而咒靈操術為了力量，需要主動去追尋那些惡心的東西。
嚴格來說，兩者都足夠讓人抑鬱，至少白筠兩者都不想嘗試。
白筠雖然沒有說的太詳細，但是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五條悟幾人十分自覺地沒有過分深挖，考慮到一些平衡的問題，即使隻是隻言片語，他們也能成功窺探到其中的不易之處。
家入硝子叼著根棒棒當，將其咬的嘎吱作響。
“那麼……”
她試探著說：“對於夏油傑現在的狀況，你有什麼建議嗎？”
夏油傑並非出身於咒術世家，而咒靈操術又足夠稀有，進入咒術高專的這兩年，他依舊隻能依靠自己。
家入硝子和某種方麵缺根筋的五條悟不同，她知道以夏油傑的性格，遲早會鑽牛角尖。
如果現在能有走在相同路上的人，稍稍拽他一把的話，事情應該不會發展到最壞的地步吧？
抱著這種想法，家入硝子隱含著期待地望著白筠。
白筠深吸一口氣，參考著未來夏油傑的思維隱晦地提了很多建議，其中包括一些心靈上的雞湯，也包括目前夏油傑還不知道的，他其實可以使用收服咒靈的術式的事情。
目前的夏油傑隻將咒靈操術當收集寶可夢的術式在使用，所以日後才會為了變強在十多年的時間裡，一共吃下五千多隻咒靈。
——天天吃這玩意，那人還能開心嗎？沒病都得吃出病來。
所以白筠覺得夏油傑還不如走貴精不貴多的路線，隻收服有價值的部分詛咒，之後通過對它們咒術的靈活運用，而變得更強。
家入硝子看著夏油傑沉思的表情，扭頭想鼓勵白筠多說一些。
——可惜的是，白筠辜負了她的信任，並選擇開始在回答中夾帶私活。
“還有的就是……”
白筠慢吞吞地說道：“當我們麵臨死亡的時候，一定要確保自己的屍體被妥善地銷毀。”
家入硝子&五條悟：“？”
夏油傑：“？？？”
事情是怎麼一下子跳到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