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生死天尊可以這般輕鬆的破開九十六階精神力始祖的秩序場，戟鋒直達真身。
這得多強的力量？
得是動用了多深的道法？
沒有人清楚第二儒祖的境界，沒有人與九十六階的精神力始祖交過手，自然也就無法理解張若塵這一戟的威能。
隻餘驚歎！
“轟隆！”
一張方形棋盤，長寬數十裡，在第二儒祖身前顯現出來。
一道道光痕，縱橫交織。
即像陣法，又不像陣法，一個個深奧的棋道符號在棋盤上跳動。
張若塵全力劈出的這一戟，被棋盤紋路和始祖符號擋住。
下一刻，恐怖的始祖神光傾瀉而出，穿透真實世界，又擊穿虛無世界，在宇宙中，形成一個直徑數億裡的空間孔洞。
“轟！”
“轟！”
……
緊接著，便是第二個空間孔洞，第三個空間孔洞……
每一次三界空間坍塌，都是張若塵和第二儒祖的力量對碰。
始祖的戰鬥波動，引發天地規則動蕩，星海沉浮，光暗閃爍。各個星域的頂尖修士皆感應到，無不驚駭。
當然，隻有天尊級和半祖，才大概知曉，交手的並不是天姥和慕容主宰，而是生死天尊和第二儒祖。
其餘神靈，隻能遠眺離恨天，看到始祖神光和能量漣漪。
並不是以肉眼看到，而是神念和天地規則形成的反饋，這是跨越空間界限的窺睹。不達神境者，在能量漣漪到達前，根本不知道始祖對決。
被打飛出去的地獄界七大高手，墜落在三途河流域，砸出七個天坑。
他們剛剛傳訊出去，集結最頂尖的諸天和神尊，準備組建“命運十二相神陣”，離恨天的始祖對決便爆發。
冰皇抬頭仰望，瞳中顯現浩瀚星海和一個個巨大的空間窟窿，道：“是玄黃神氣和棋盤光影，難道生死天尊和第二儒祖交手了？”
哪怕修為高到他這個層次，此刻也是看不見生死天尊和第二儒祖的真身。
隻能通過力量氣息和道法特性做判斷。
“我的媽呀，這麼凶悍嗎？硬剛九十六階精神力始祖？”
不死戰神當然知道生死天尊將他們打回地獄界，是為了保護他們，但自己好歹是一族之至強，半祖級的存在，心中多少有些不悅。
但此刻，所有不悅情緒蕩然無存。
精神力九十六階在萬古長河的曆史上，都是絕對傳說，代表最頂尖的始祖。這種級彆的對決爆發，他們若是還在離恨天，能扛得住一擊？
“這就交手了？事態似乎比我們想象中更加嚴峻。”怒天神尊眉頭緊緊皺起。
在他看來，天姥和生死天尊一起前往離恨天，更像是去和神界談判，是要以和平的手段，維護地獄界和天庭宇宙的尊嚴和利益。
真正開戰，哪有半分勝算？
僅僅隻是一座七十二層塔，便鎮壓得整個宇宙的強者三萬年不敢冒頭。
冥祖和鴻蒙黑龍，這兩尊始祖的殞落，已是將七十二層塔的威懾力推至古往今來的絕對巔峰，甚至蓋過九鼎。
這是滅祖之兵！
連續鎮殺兩尊始祖，七十二層塔本身的戾氣和勢韻，就暴增了一大截。
同時，九十六階精神力始祖出世的影響力，絲毫不亞於巔峰時期的命祖、黃泉大帝、閻羅降臨這個時代。
與這樣的存在碰撞，誰去，都與找死無異。
虛天道：“不拿出必死之心，神界會與他們談判嗎？天姥和生死天尊隻有如地藏王那般，自爆始祖神源，才能逼永恒真宰退步。這場始祖對決，遠比我們想象中凶險，是被逼無奈的最後反擊，太悲壯了！”
鳳天提著熾戟，戰意濃烈，早已恢複本來麵目，道：“神界想要不斷削弱天庭宇宙和地獄界，削弱到我們無力反擊的時候，再發動小量劫收割。神界忌憚的，從來不是我們，而是大量劫。”
“既然如此，哪怕我們戰死在今天，也要將他們重傷至必須死在明天的大量劫之下的地步。要死，一起死。”
麵對不可戰勝，雖死亦前行。
天庭宇宙和地獄界的修士，皆在集結，化為一支支浩浩蕩蕩的軍隊，趕赴修築在宇宙各地的天地祭壇。
“要死一起死”的死亡宣言，響徹一座座大世界和主星。
彆說始祖之下的這些修士，便是身在離恨天的天姥，也被生死天尊突然發起的始祖對決，打得措手不及。
本來她與彆的修士一般，也認為生死天尊就是軒轅太昊。
現在卻完全否定了這一猜測。
慕容主宰退至命運神域，登上命運神山，顯得極為沉穩和悠然，絲毫不擔心天姥再次向他出手。
有神符軍和世界樹相助，天姥敢出手，慕容主宰便有把握將她重創，從而奪取後土嫁衣。
當然，他若是主動出手攻擊天姥，哪怕有兩支神軍相助，也絕對是一場空。甚至可能，付出傷亡。
修為達到他們這一步，誰低估自己的對手，誰先犯錯，誰就要付出代價。
生死天尊和第二儒祖交鋒，是慕容主宰最想要看到的局麵，心中之喜已經溢至眼中。
第一，無論生死天尊是誰，哪怕是重傷後的冥祖，與第二儒祖這樣的存在交鋒，也肯定要原形畢露，不可能隱藏得住。
第二，若生死天尊不是冥祖，那麼他就絕對不可能是第二儒祖的對手。一旦他戰敗，天姥必然是要出手。
到時候，慕容主宰就可率領兩支神軍，以逸待勞，予以天姥迎頭痛擊。
這就是機會！
他倒沒有想過，能夠將生死天尊和天姥擊殺在離恨天，更不想逼得這二人自爆始祖神源。能夠將他們擊潰，也就擊垮了當世修士的信仰。
接下來，就再也不用擔心他們反叛，猶如豬圈中養的畜生。
真要殺生死天尊和天姥，得看“那一位”的態度，也要看屍魘、白玉神皇、黑暗尊主、天魔這些隱藏起來的始祖的反應。
“主宰大人！”
符帥向慕容主宰行禮。
慕容主宰點了點頭，隨口道：“你讓出統帥的位置，由隱屍擔任，你做他副手。”
“是！”
符帥取下額頭上的玉符，沒有任何不滿，呈遞給站在慕容主宰身後的隱屍。
緊接著，符帥稟告：“命運神殿大聖之下的那些修士，隻需一念，都能讓他們乖乖臣服，為神符軍催動世界樹各個世界中的陣法。但大聖之上，特彆是大神之上的修士，大多硬氣得很，是全部斬之，還是控馭魂靈？”
慕容主宰看向命運神殿內，倒在血泊中的缺、海尚幽若、海尚明宮、炎巨、陰陽神師、青翡微……一大批神靈，個個都被半祖秩序神鏈禁錮，身上傷痕累累，有的隻剩半具殘軀。
“不急！天姥和命運神殿的真正巨頭人物尚未拿下，這些人說不定還有些用處。”
“嘭！”
慕容主宰身體出現一聲爆響，億萬道光粒從體內飛出。
每一個光粒，都是一道人形始祖念，飛向世界樹各方和各個維度，勾畫始祖銘紋。
有的維度，超越空間，勾畫出的始祖銘紋可以調動虛無世界的虛無之力，也能防止世界樹被人從虛無世界攻破。
有的維度超越時間，可以調動過去和未來的宇宙能量，也可防止始祖從過去和未來出手。
有的維度，進入神魂和意識層次，可抵禦始祖的神魂攻擊和意識入侵。也能通過始祖陣法，發起神魂攻擊和意識攻擊。
……
張若塵和第二儒祖的鬥法，沒有像各方預想中那般一邊倒的迅速結束。
二人從離恨天打到真實世界，又從真實世界打到天荒。
從天荒打到過去，在時間長河上隱隱可看到三萬年前冥祖的光影，二人才是立即折返而回。
沿時間長河鬥法，一路順流而下，跨越當世，進入未來。
未來的時間長河湍急無比，因二人的闖入，河中的空間和天機在不斷變化，天機脈絡延伸出無數個走向。
除了時間長河永恒，未來的天機根本不確定。
因他們二人闖入，造成的天機變化，在快速崩塌，時間長河也越來越窄。
時間出現中斷跡象。
代表因為他們闖入未來，造成大量劫可能提前到來，時間要在那個時候徹底消失，化為寂無。
而他們僅僅隻是前往未來了數千年而已。
從始至終，第二儒祖都應對得極為輕鬆，遊刃有餘。
他立於時間長河之上，白發盈盈，腳踩方，頭頂圓，黑白二氣衍化晝夜。
一邊施展術法，他一邊道：“熵耀之後，時間長河便失去了意義，未來在不斷發生變化。誰去往未來，那一段未來就會坍塌，不會出現在真實的演變中。”
“但卻消耗著未來的時間能量，會引發大量劫提前降臨。”
“你還不顯露本來麵目嗎？隻憑你現在展現的戰力，還遠遠不夠挑戰神界。”
第二儒祖很清楚，這位生死天尊並未使用全力，甚至，都沒有使用自己最本源的力量，不禁好奇心大增。
顯然生死天尊的實力，超出了他的預估。
“天意訣，絕人意。”
第二儒祖終於施展自己最本源的精神力大道。
天意！
精神力化為天意，天意化為天地印記，猶如宇宙根本大道化身。
刹那間，他身後的未來世界不斷崩碎，一重重空間中，星辰轉動的能量，星辰的光華，黑暗的冰冷，空間的廣闊，時間的流逝……
所有能量，皆融入天意，跨越時空，直接攻擊張若塵的意識和魂靈。
天意碾碎一切。
第一步就是要瓦解修士的意識，讓其物化。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