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瑤眼神沒有任何變化,道:“是池瑤,是她贈送給我。”
“神劍,說送就送,池瑤有這麼好心?怕是有陰謀吧!又或者,她是想要你幫她做什麼事?”張若塵道。
池瑤道:“池瑤女皇統領昆侖界數百年,對內,統一人族五域。對外,威震蠻荒和海域。其實,除了對你之外,她算得上一個光明磊落,有大氣魄,大胸懷的女中豪傑,一世帝皇。應該沒有你想象中那麼陰暗!”
張若塵豁然停步,臉色冷肅。
池瑤眼中,多出一根柔色和無奈,道:“我知道你對她有恨意,你們之間的仇恨,誰都無法化解。但你不得不承認,是池瑤結束了自中古以來,昆侖界戰亂不斷,各大勢力割據的局麵。在她的治理下,武道大興,盛世昌明,天才輩出。”
“她有大胸懷,能夠容忍明堂、魔教、黑市。也有大氣魄,攻伐墟界,以墟界為根基,建護界大陣。滅不死血族,清除地獄界在昆侖界的隱患……”
“總之,你們二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隻可惜,仇恨難解,注定隻有一人可以活。要麼你死,要麼她死。”
張若塵搖了搖頭,道:“不!其實我已經知道真相,當年的她,應該是身不由己,一切都是昆侖界那些蘇醒者和大人物做出的安排。就連明帝和青帝,都隻能聽命行事,隻有很小的選擇餘地,更何況隻有十多歲的她?”
“我相信,當年她在被安排的那一刻,在出手殺死我的時候,心中一定十分痛苦,不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出手。”
池瑤麵無表情,可是,心中卻很吃驚,張若塵是怎麼知道了當年的事?
這和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張若塵必須要恨她才行。
否則,這麼多年來的布置,豈不是都白費了?
池瑤問道:“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明帝?還是池瑤自己?或者是納蘭丹青?”
“你千萬不要相信池瑤的話,更不要相信她身邊的那些人。據我所知,池瑤幼年就很殘忍,以殺人為樂,鼎煮宮女,手撕太監,性格殘暴。十多歲殺你,不算什麼奇怪的事。”
“你想,當年為什麼殺死你的是她?不是她身邊的侍衛,也不是青帝。很明顯,她隻是單純想要殺,喜歡殺,想殺你的想法說不一定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了!”
“這和你先前說的池瑤好像是兩個人?”張若塵質疑道。
池瑤故作鎮定點了點頭,向前走著,想辦法圓回來,道:“其實我的確不了解池瑤!你說,她會不會和姑射靜一樣,人格分裂?”
張若塵實在是不明白池瑤意欲何為,於是,繼續道:“你對池瑤小時候的了解,都是聽彆人講的。我和她卻是青梅竹馬,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池瑤那時任性古怪,可是卻又天真爛漫。雖是帝國公主,但卻並不高傲放肆。雖然爭強好勝,卻並不欺壓弱者。”
“她最喜歡浪漫,熱愛生命和自由。夜下燈火,水中遊魚,天外星空,無一不美,無一不是她追求的。”
……
張若塵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講述自己少年時那個讓他第一次心動的少女,一件又一件事,有學宮中的嬉鬨,有練劍時的誤傷,有第一次偷酒喝的辛辣,有第一次見麵時的幼稚對話。
少年時的感情,最真最純。
成年後的感情,多了太多彆樣的東西,或因美貌,或因感動,或因同情,或因利益,或因責任……早已不純粹。
誰還記得,自己最真的、最深的感情,到底給了誰?
池瑤眼神迷離,道:“你居然都還記得?”
“是啊,都還記得。”張若塵道。
池瑤道:“可惜,池瑤多半早就已經忘記,你若不早些忘記她,將來必定還會吃大虧。”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為何處處說池瑤壞話?你不是一直都堅信,池瑤做的都是對的?”張若塵有些不悅。
池瑤語氣轉冷,道:“我是我,你是你。我和池瑤無冤無仇,當然可以認可她的一些做為。但是你為什麼執迷不悟?你和她仇深似海,再相逢,我希望你能像一個男人一樣提起手中的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如果你連這點魄力都沒有,將來如何超越不動明王大尊?”
“須彌聖僧將這個時代交給了你,多少人為此付出了一切,是希望你能夠在這個時代有所作為,能夠達到大尊的層次,甚至超過大尊,讓這個時代能夠因你而改變,而不是困頓於兒女私情,陷於溫香暖玉的享受。”
“這些話,我早就不吐不快,像羅乷、閻折仙、白卿兒、紀梵心這些不人不鬼的妖女,都是你成長路上的羈絆。”
“池瑤可斬,她們亦可斬。”
“斬了之後,你才能專心武道,從而去思考宇宙現在的局勢,和未來自己想要追求的道法信念。”
“你真這麼想的?”張若塵道。
池瑤道:“當然!”
……
小黑捋了捋長長的貓須,道:“好像吵了起來,莫非張若塵已經識破般若的真實身份?這該如何是好?”
剛才張若塵和池瑤的對話,都是精神力傳音,避免被姑射靜聽到。
小黑聽力強於尋常神靈,調動神氣彙聚雙耳,細細偷聽。
就在眾人或是心事重重,或許分心他顧的時候,變故發生。
“嘩!”
“嘩!”
兩道明亮的光華,從旁邊的神血河流中飛出,分彆擊中池瑤和閻無神。
儘管池瑤和閻無神反應都迅速無比,依舊被擊穿神軀,飛了出去,神血飛灑出來,染紅大片地域。
閻無神的神軀,是被至尊聖器“天極雲霄刃”打穿,肋骨儘碎,胸腔滿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