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製不住戰鬥和殺戮的欲望,特彆是與巨猿王交手的時候,甚至隻為了給它增添一道傷口,就是死也在所不惜。”
“沒錯,雖然效果有一些差異,但很像是前段時間萬毒宮拿一些村子做試驗的毒藥。”燕狂山掏出一個藥瓶,從中拿出兩顆藥丸,一顆自己服下後,另一顆遞給阿大。
阿大卻搖了搖頭,拒絕服下藥丸道:
“這件事之前莊主跟我提起過,他會有這種可能出現,並且這次的戰鬥或許進行到一半,就會被人強行打斷。
所以現在我們的時間並沒有想象的那般充裕。”
“你......”燕狂山苦笑一聲道,“秦老弟確實也在前幾提醒過我,要成為英雄必須肩負起身死的決意。
並一再問我是否想清楚了,本來我隻是認為他不看好我突破大宗師的決心,但沒想到是這個意思。
那他......”
“現在的你與我隻有一件事要做,要麼突破大宗師,要麼力竭而死。”阿大起身活動了下筋骨,隨著他不再掩飾自身的戰意。
暴漲的氣焰從其周身迸發,而下一秒巨猿王的重拳就遙遙襲來!
氣血化龍,力拔山兮!
霎時間洶湧的血氣將阿大完全覆蓋,赤紅的雙眸除了包含著充足的殺意外,還有一種視死如歸的瘋狂!
砰——!
摧枯拉朽的拳芒穿透卷起的風沙,衝霄的龍吼與憤怒的象吟震顫全場!
龍象般若功·橫掃千軍象拔拳!
拳拳相擊的瞬間,阿大吐出大口鮮血,但隨著他腳下一踏,已經似瘋魔般的向著被擊退了數步的巨猿王攻去!
剛剛服下丹藥恢複了一些理智的燕狂山,看著這一幕後,一直壓抑的戰意也完全釋放。
此刻的他不再是玄陽巨城城主·燕狂山,他隻是一個力求突破大宗師,為此不惜犧牲一切的武者!
至於其他的事情,既然秦凡早有預料的話,就全都交給他了,自己能做的隻有一個字——戰!
隨著他邁出一步後,腳下浮現出一道陀羅尼印,璀璨的金光覆蓋大地,而其氣場卻充斥著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
在其掌力凝聚的刹那,無儘金芒湧向掌心,渾厚真氣自他體內圓環狀朝外如漣漪激蕩,下一秒充沛掌勁已經化作刺眼的光束將巨猿王完全吞沒!
大自在掌·唯我獨尊!
“還不夠......”阿大看著再次倒退數步,鮮血揮灑際的巨猿王。
論及流血程度,這頭獸王的血都可以化作一條溪了,但無論受到看似多重的傷勢都好,它往往會馬上展露出狂暴的戰鬥姿態。
這就仿佛在不斷擊打一個殘血敵人,結果自己都快被耗死了,對方依舊是殘血狀態。
“還不夠強!”
阿大深吸了口氣,兩手拇指尖分彆掐住中指的第二橫紋處的中心,兩中指第二指節彎曲,兩手相疊,左手在上,右手在下。
兩中指在第二指節彎曲處相接,手心向上,兩中指尖並起對準自己的鼻尖,緊挨肚臍放好,閉目凝神用目觀想。
他在這一刻手結龍象清定真如印,非是要以般若神念加持自身,也不是要將巨猿王拖入這方極樂勝境。
隻因他需要時間去見一個人......
此刻極樂勝境中,有一座高山像大象一樣巍然聳立,山腳下有一條大河像巨龍一樣呼嘯奔騰。
也有另一個他,正站在高山之上,俯視著大河佁然不動。
隨著那一個他緩緩睜開雙眼,湛藍的幕被黑暗覆蓋,壓抑陰鬱的氛圍充斥四方,這裡已經不該再叫極樂勝境,而是極惡苦境。
“力量我給你了。”
“不夠。”
“再多的話,你會死。”
“你怕死?”
“不僅我怕你也怕,否則之前我也不會被那子給威脅。”
另一個阿大周身溢散出魔氣,雙眸瞬時被一股黑暗所充斥,那幽黑的眼眶裡充滿了世間仿佛所有的惡。
阿大沉默片刻道:“風陌是擔心你會對莊主不利。”
“即使他也威脅過你,你還要為他話?”
“你應該知道,我們是一個怪物,從出生時是這樣,從進入佛土後是這樣,從狼狽的回到我們本以為是家園的故土上,依舊是這樣。
是因為莊主,我們才能有這一處棲身之所。”
阿大閉上雙眼的那刻,這方極惡苦境仿佛換了一片地,沒有巍峨似巨象的高山,沒有壯闊似巨龍的長河。
就連那片被黑暗填滿的空也早已不在。
有的隻是在一望無際的荒土上,一個衣衫襤褸,眼眸裡充斥著絕望灰暗的光頭男子。
那是阿大,但感覺又不像是阿大。
他默默地行走在這荒蕪的平原,行屍走肉般的緩緩前進,他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隻因來時之路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他隻能這樣向著前方走去,無論那裡迎接他的是什麼都好。
一直到那一日——
“我觀察了你三,也跟了你三。”
聽到這個聲音,阿大有些僵硬的回過身,他看著一個身穿白衣笑容溫暖,有些瘦弱的少年,正主動向他走來。
也注意到在其身後一個神色冷峻,絲毫不掩飾警惕之意,已經默默握住腰間刀柄,雙目牢牢鎖定住他的黑衣青年。
“為什麼叫住我?”沙啞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卻沒有預想中的難聽。
那個少年歪過頭,認真的思考一會兒道:
“隻是覺得你不應該繼續這樣走下去了,對了,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想做的事......我很喜歡與凶獸待在一起的感覺,但如今的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了。”阿大都不知道自己在些什麼,也不知為什麼要回答這個少年的話。篳趣閣
但白衣少年卻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如此來我這裡吧,你可以繼續與喜歡的凶獸待在一起,但同樣的你也可以作為一個人而活下去。”
“我?我不行......現在的我很危險,你會死......”出這番話的阿大,周身溢散著一股凶氣的同時,又有一股至惡的魔氣即將迸發。
隻見黑衣青年瞬間擋在白衣少年的身前,腰間的短刀仿佛也在下一秒出鞘,但白衣少年卻將其拉到身後,神色認真道:
“是你,也是你們,總之跟我走吧,至於危險.....”白衣少年突然劇咳幾聲,一抹血漬從嘴角流出,不過被他熟練的用手帕擦乾淨。
“或許有一我會死,但絕不可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