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緋生欲言又止,隨即小心的看向四周。
在這皇城的南城門處,通常來往行人很多,可在今日卻安靜的隻能看到十幾個如泥塑般的守門兵將。
“放寬心,想殺我的人不少,但至少要等我真正走出玄皇域。”
羽蒼渺的目光已經不再放到城門上,而是朝著荒涼的郊外緩步走去。
他可以乘坐馬車,但他更想自己親自步行離開這個牢籠之中。
“算算時間也有十多年了,接下來該去哪呢?”
看似自言自語的羽蒼渺,卻將目光放在一個有著濃重的黑眼圈,神態更是有些無精打采的青年身上。
“我這可是救了你一命。”看到青年並不想回應他,羽蒼渺從袖間拿出一些紙張,上麵講述了最近幾天的消息。
其中被提及最多的幾個詞語有秦凡,鬼尊,忘憂鬼市。
青年默默接過情報,一邊走一邊仔細翻閱,直至半個時辰後,他明悟了對方的良苦用心,隻是其眼中卻開始閃爍著不解之意。
“羽公子,不知你如何確認我與老大之間的關係。”
他是宿長卿,一個被遺忘了一百章的角色,而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天醫閣苦學醫術,同時暗中也悄悄記錄了不少地階和天階的藥方。
多年的積累讓他於前日憑借自己的力量,煉出了第一顆地階丹藥,也順利突破至先天境。
可莫名其妙的他就被羽蒼渺抓了壯丁,然後就強製要帶著他離開。
對此宿長卿敢怒不敢言,沒看那些眼睛放頭頂上的權臣見到羽蒼渺,都要低著頭走路嗎,自己雖是天醫閣閣主的親傳弟子,但也無法違背羽蒼渺的命令。
更不用說羽蒼渺就沒跟他商量,直接將其綁走了。
不過在看完這情報後,他已經知曉了羽蒼渺的用意,隨著秦凡暴露出實力之後,他就被無數人給盯上了。
畢竟曾經他被秦凡高價聘請為隨行醫師一事,也是被皇城裡不少大人物所知曉的。
什麼不能修煉,什麼被人廢了筋脈,這些顯然都是謊言,宿長卿更是做了數年的遮掩,他的忠心已經不在大玄了。
易地而處,宿長卿覺得這種猜測很正常。
但對此宿長卿表示很冤,他自己也不知道秦凡怎麼恢複的,不過論及忠心嘛,他本來就不在大玄。
要不是羽蒼渺最近一直在皇城殺殺殺,他可能早就被某個大臣養的死士給悄悄綁走了,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想都知道。
還有就是天醫閣的閣主最近可能也不會過得太好,不僅因為他是宿長卿的師傅,更關鍵的是之前他親自診治過秦凡,並做出了其不可能重新修煉的診斷。
想到這宿長卿神色一慌,就算從加入天醫閣以後他就是在利用這便宜師傅,但平日裡這便宜師傅也是對他多有照顧的。
自己這麼一走了之的話,本來沒什麼事的師傅,很可能......
“彆小看你師傅,也彆太看重自己。
如今你隻是可能牽扯出師兄一些隱秘的其中一條線索而已。
再加上忘憂鬼市的一個合作方是那個女人,還有這聯合的五方勢力在朝堂上各有人脈關係。
所以忘憂鬼市雖會引起皇城內不少人的重視,卻不會直接將其劃分到敵對的行列之中。
至少在解決北方之前,隻要師兄不打出反叛的旗幟,朝廷就不會在明麵上刻意針對。”
羽蒼渺看懂了對方所憂心的問題,淡淡的說道。
宿長卿下意識長鬆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剛想要感謝幾句,卻突然神色一亂,隨即雙眸都被震驚所填滿。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羽蒼渺,傻傻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你剛才說什麼?師兄?是我理解的那個師兄嗎!”
羽蒼渺臉上露出一個充滿深意的笑容,從成為丞相以後,他很少再展現出微笑。
此刻看向宿長卿的目光裡更是充滿著肯定,而一旁的白緋生聽到這件事後,身體也為之一滯。
“沒錯,是你理解的那個師兄。”
宿長卿眸子裡的驚意不斷放大,近乎要布滿其整個麵容,然後他果斷的搖了搖頭道:
“老大他就沒有什麼師傅,我也不認為老大需要從彆人那裡學習什麼......不對,識人......”
(部分詳情見第五章)
因這接二連三的信息轟炸,宿長卿一時不察,瞬間將自己所想脫口而出,不過他也馬上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屍人?世人?詩人?食人?嗯,應該是識人。”羽蒼渺嘴角依舊噙著笑,深邃的雙眸卻盯著宿長卿的眼睛。
隨即他搖了搖頭道:
“你知道的,隻是他想告訴你的。
如果他掌握的能力這麼弱,又怎麼配做我的師兄,更不用說還能滅掉我的一個念頭。
特彆是現在......”
羽蒼渺對著虛空伸出手掌,無數根銀色的絲線向著四方蔓延,而有一根金色的長線卻遙遙延伸向南邊的天角。
就在羽蒼渺的手指輕彈金線後,絲線一動也不動,未發生一絲震顫。
“果然......”
然後其目光看向兩側的叢林:
“解決他們。”
一道澄澈如水的刀光洗淨了揚起的灰塵,那茂密的綠蔭中繼而濺射出耀眼的紅色之花。
宿長卿看的一臉懵逼,他不懂羽蒼渺突然對著天空張開手掌是乾嘛,但憑借其出色的嗅覺,他已經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他怎可能不早做準備,你也並未被他放棄。”
這番話不是對著宿長卿所說,而在那道並未停下來的刀光後,倏然迸發出三股強大的氣勢!
堂皇霸烈的拳力,陰毒殘忍的掌勁,無形無相的指意,三者聯手擋下了白緋生的一刀。
“你看,接你的人到了。”
羽蒼渺的笑容依舊,卻讓宿長卿看的心裡發寒。
他現在相信羽蒼渺和秦凡的關係了,畢竟自家老大也經常保持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然後做出讓他始料不及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