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適當的迷惑手段也要做一些,因為朝堂上的那些人隻要稍作調查一定會得出真相。
由此才能讓大玄皇朝更加重視,將其當做首要鏟除的目標。
借著這個機會,也就能逼出義父更多的隱藏手段。”
應無缺感覺有些頭大,他不是蠢笨之人,相反其極具聰慧,否則也不會從小時候起就察覺到與彆人的不同,然後學會了隱藏和偽裝。
同時之前在大廳上的演技互飆,他也能確認玉海棠的真實目的是在給他一個更方便展示自己的舞台,由此證明其觀察力和領悟力也相當不弱。
但他卻不喜歡這種智者的思考領域。
即是施計者單方發計之後,對方也發了一計;
彼此揣測對方的下一步,繼續留有應對,雙方繼續互發計策;
反複推演無數個對方可能應對的步驟來施計,前一計可能是後一計的陷阱,用來引出對方破綻;
在兩方都知道各自的下一步時,不斷堆疊、互相計算;
雙方如此反複循環,互相揣度對方應對手段,猶如下棋博弈,直到一方多算一方失算分出勝負。
在非零和博弈中,也有可能達成納什均衡,或各自取得帕累托最優,其中的本質還是使自己利益最大化。
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就是互相疊千層餅,站得越高越占優勢,當然也不排除你看似在最高層,實際還是在第一層的情況。
而應無缺能感覺出來,玉海棠對於這種思考領域樂在其中,同時他也確認,之前對方提起的師父,絕對是秦凡。
畢竟之前的那場刀山之巔的局勢中,秦凡就是借此成為了最大贏家。
至於自己那位第一任義父,傻傻的站在第二層就被絕殺了。
“對了,告知你一件事,這次即便沒有我相助,你也會順勢成為這第五名義子,但大概率隻會當做立起的一麵旗幟。”玉海棠晃了晃茶杯,看著淺綠色的茶液化作一個漩渦,眼中露出小女孩般的天真。
而應無缺卻因為玉海棠的這句話,陷入沉思。
隨即他開口說道:
“武威王希望通過我接收刀山之巔大戰後的遺產。”
“不錯。”玉海棠抬起眼眸,眼中多了一絲認同,“這次刀山之巔大戰死的高手太多,以至於讓很多人忽略了,與之陪葬的還有其他州地的一眾中型勢力之主和高層。
在如今這個亂世,這些勢力缺少了強者坐鎮,接下來能做的就是投靠一方可以保得住命,還能適當有權又有錢的大勢力。
首先鬼市可以排除,佛土和道域又具備太強的宗教特色,其他的都可以成為其候選。
而你卻具備一個優勢,那就是與鬼市之間的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你公然打出這個旗號,這裡麵至少有六成的勢力會選擇你,以及你所在的勢力。”
“多謝提醒。”應無缺已經明悟,玉海棠這顯然是在給他指出一條明路,一開始他絕對不可能直接接觸到武威王手中的隱秘力量,他需要先做出一些成績。
這些勢力就是他展現出個人價值的最佳工具。
同時將其聚集起來後,也省的其中有些勢力跑去南玄州府不顧一切的進行破壞,畢竟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有的時候一盤散沙不會造成毀滅性打擊,但卻能起到惡心人的效果。
這樣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至於之後這些工具的下場也可想而知,算是間接為鬼市抹除了一個禍患。
“好了,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這是我們短期內第一次以自己人的方式相見,也是最後一次。”玉海棠放下茶杯,對著應無缺的表現很是滿意。
“其實原本我還應該提醒你一句,小心被武威王的個人魅力所吸引,轉而發自內心的想要投靠對方,但在知曉了你的一些情況後,我感覺這話說出來就畫蛇添足了。”
應無缺沉默片刻道:
“莪可以確保這點,那你呢,畢竟如今我們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你對我很了解,我卻對你一無所知,這讓我很不安。”
“你真的會有不安這種情緒?”玉海棠歪過頭認真道。
應無缺鄭重的說道:
“與自身生命相關的事情,我都會為之更加慎重,而武威王的個人魅力,剛剛我已經見識到了冰山一角,他......很會籠絡人心,站在自己人的角度又極為可靠。
從某些方麵來說,他和鬼尊是同一類人。
所以我需要你的一個答案。”
說到這,他感覺到玉海棠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對方的呼吸突然變得更為急促,雙手更是微微顫抖,臉上也升起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當其抬起頭時,眼中儘是一種充滿瘋狂的破壞欲。
“就是因為他表現得愈加完美,與師父的相似度越高,他也越有被毀掉的價值啊!
你應該無法想象這麼一個威武霸道的王者,當他如一條病殘的老狗一樣,搖尾乞憐時會讓人感到多麼興奮!
這就是我所為之努力的目標,從精神層麵擊潰一個又一個不可一世的絕代強者!
所以,我的回答你滿意嗎?”
隨即不等應無缺的答複,玉海棠的身影已經消失,但他的耳畔卻留下了像一串銀鈴丁冬響般的笑聲,其中深藏的濃濃惡意讓其汗毛不禁豎起,腰間的紅袖刀更是在急速顫動。
應無缺麵無表情的看著對方最後留下的那個茶杯,上麵還沾有淺淺的紅色唇印,莫名的他感覺那還在緩緩冒出的熱氣中,已經凝聚成玉海棠於離去前的樣子。
裂開的嘴角,讓人膽寒的眼神,充滿病態和歡愉的惡意微笑。
“又是一個怪物......”
其手中的紅袖刀瞬間出鞘,一縷殷紅的刀光將那茶杯連著茶具劈成碎片,同樣泯滅的還有那虛幻的麵容。
不過這也讓他更加放心了一些,畢竟隻有自己和她這種怪物,才能一直堅定立場,不會倒戈相向。
而真正能了解怪物,並將其徹底折服的隻有更為瘋狂的同類,莫名的其目光最後看向了鬼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