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赤紅的雙眸中，逐漸被無儘的絕望所填滿。
他知道他完了，也知道因為自己的莽撞，朝廷在南玄州府布置多年的暗子也毀於一旦。
他恨！恨元十三限！恨元家！恨這會議廳內每一個人！
而那湧入胸腔的怒火在與綰綰對視的瞬間，化作一種最悲哀的懇求。
“你是被他們逼迫的對嗎？”
“我說對，你會相信嗎？”與傳音令牌中通信時的那種溫柔不同，綰綰的語氣很冷，即便其此刻流露出絕美的笑容，但卻未含有一絲笑意。
“我信！我真的相信！”
元承誌都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或許對其而言，這麼不明不白的身死反倒是一種幸福。
“抱歉，到了最後，我不想再說謊了，一切就如你不願揭破的一樣。”綰綰收起了笑容，她是一個氣質自如切換的女人，之前的笑容儘顯其千嬌百媚的一麵，如今則好似氣度高潔的聖女。
“啊！
！
！
！”
元承誌宛若瘋魔，直接跪倒在地，其原本整理好的發髻徹底散亂，淩亂的發絲隨意披散，額頭暴起的青筋上已經浮現出一絲絲血痕。
綰綰沒有再看元承誌一眼，她的任務已經完成。
與其再把心思浪費在這個小男人身上，不如好好想想今晚的新聞稿。
而柳繇看著這一幕挑了挑眉頭，然後對著一旁的王井羽說道：
“老王，你不覺得我們就像一群反派嗎？”
王井羽與柳繇對視了幾秒，又將目光依次移向黃天鬼、元十三限、元隨雲、綰綰，隨即他沉默了。
因為真算起來，自己這群人本來就是鐵反派......
而元十三限已經不想再看這位他曾經最看好的元家族人，露出如此不堪的一麵。
他幾步上前，一手點出之際，無數手指虛影浮現，隻是一瞬就將其全身穴道和筋脈徹底封鎖。
當其右手按住元承誌的額頭後，眉頭微微皺起道：
“記憶被設了禁製，真是夠狠的。”
“這都在預料之內，像是你元家的二長老和三長老估計也早早設下了禁製，朝廷在這方麵是絕對的大手筆。”黃天鬼整理了下衣袍，旋即起身道。
元十三限點了點頭，然後解開元承誌的啞穴。
“給你最後幾句話的時間。”
元承誌灰暗的眸子看向元十三限，接著轉向綰綰，其似若瘋魔，密布的血絲彙聚雙眼，直接破口大罵道：
“婊子！賤人！你就是臨雪暖香閣最下賤的妓女！*****！*****！*********！”
綰綰抬起眼眸澹澹的看了元承誌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些辱罵根本難以掀起其心中的一絲波瀾，畢竟在臨雪暖香閣那個環境成長起來，她麵對的在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鞭撻要多得多。
那些不顧一切想要向上爬的女人，所用出來的手段也更為陰狠，隻為了不淪為最下等的妓女，背叛更是無時無刻都在發生。
這也是綰綰毫無顧忌的背叛臨雪暖香閣的原因。
至於所謂的好姐妹，她更是恨不得親手將其一個個殺掉。
其實元承誌花費一些時間調查一下，便能知曉這一切，也能推測出這樣的綰綰對於加入鬼市根本不存在什麼恨意。
更不用說對方在貢獻出《天魔秘的全本，並突破至大宗師境之後，已經成為紅粉骷樓中第二副樓主的候選者。
這個時候再跟著元承誌反叛，她又能得到什麼？
真就有情飲水飽唄！
可惜，綰綰或許會動情，但她要麵對的情劫也是因接受宿命所注定會遇到的那個男人，而絕不會是眼前醜態儘出的元承誌。
對於元承誌這喋喋不休的辱罵。
綰綰並不在意，可一旁同為元家一員的元隨雲看不下去了。
他幾步來到元承誌的身前，看著這位曾經橫壓其一頭儘顯自信的堂兄，微微搖頭道：
“一個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麵前，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失了風度。”
“你懂什麼！”元承誌仿佛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因為元隨雲的這句話，他最後的顏麵和驕傲也被悍然擊碎。
“我送你一程，下輩子清醒一點。”元隨雲並不想和元承誌多聊，對方的魚餌任務已經完成，或許將其扔出南玄州府，也可以調出幾條不錯的魚兒。
但風險太大，也沒有必要。
吸取了原主的失敗經驗後，元隨雲深知不能給這種主角帶來一絲機會。
隨即其運起朱砂掌，赤紅的掌勁打入元承誌的體內後，對方的屍體爆散成一地的血肉。
真·屍骨無存。
元隨雲優雅的擦了擦臉上的血漬道：
“跟隨鬼尊大人讓我學到一件事，殺人一定要殺的徹底，就是單單擊碎頭顱也不行，這樣才能確保堂兄死的安穩一些。”
在場眾人還在想著其他的事情，況且殺個人而已，更慘的死相他們都見過。
倒是綰綰很配合的接了一句話，沒有讓現場的氣氛完全冷掉。
“多謝元公子。”
“你又不在意他說的話，又何需言謝。”
“雖是不在意，但難聽的話能少聽一些總是好的。”
“那就算欠我一個人情好了，或許以後有事需要綰綰姑娘相助。”
“元公子真是好打算，那麼這個人情綰綰應下了。”
兩人如今都屬於鬼市體係，實力相彷且有著不同的野望，因此心中都動了與之交好的想法。
在場其他人看著這一幕並沒說什麼，鬼市中存在小團體很正常，隻要不過那條線，秦凡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