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卿黃氏與西北州府的雲嶽石家有本質上的不同,他們黃家與玉無視的合作要歸咎到三十年前,已經屬於無法摘下標簽的武威王一係。
即便玉無視身死,他這邊也不可能從這座破了個窟窿的大船上跳下去。
對此,玉蒼瀾的態度就不像麵對嶽太恭一樣,他微微皺眉,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隨即其揚了揚眉,看向水母陰姬道:
“樓主的想法呢?”
“本座支持大公子。”
水母陰姬的這番話讓原本作假寐狀的嶽太恭抬起雙眸,黃裳的目光則是看向麵無表情的玉孤城和玉海棠,隨即眉頭輕皺。
此刻,玉蒼瀾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在兩方中立的情況下,水母陰姬的立場就顯得尤為關鍵。
不過當他的目光看向坐在水母陰姬對麵的顏玉心後,笑容頓時收斂起來。
“這位前輩,不知武王閣......”
“我無法代表武王閣。”顏玉心對玉蒼瀾的態度很是冷澹,直接不客氣的打斷了對方的話。
這讓玉蒼瀾尷尬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
“那能夠代表武王閣的甲,他現在在哪?”
“不知。”
“到了這個時候,甲的身份也無需隱瞞下去了吧,他是男是女?”
“不知。”
“年齡呢?”
“不知。”
“那在被義父安排任務之前,他總應該留下一些蛛絲馬跡,此外如果他不在,武王閣是否就應該由前輩來掌管了。”
“不知。”
早在回武威王府之前,花憐星就教給了顏玉心這次爭權的應對態度,那就是仗著實力強大,隨意發揮,不願提的就一問三不知。
況且本身顏玉心知道的就不多,如果花憐星之前的猜測沒錯,‘甲’很可能是十幾年前假死的玉無視獨女·玉凰憐的話,作為一個思維有些偏執的癡女,顏玉心要是知曉其真實身份,早就悄悄將其掐死了。
更不可能一直為其樹立在武王閣中的聲威。
而此刻麵對說什麼都是不知的顏玉心,玉蒼瀾的神色很是尷尬。
他可以對著黃裳拿拿脾氣,因為水母陰姬在場,足以保證其生命安全,可要是惹怒了顏玉心,水母陰姬站出來也是一個死。
畢竟一個‘乙’和一個‘丁’,這武王閣中的排序,已經是最有力的證明。
隨即玉蒼瀾深吸了口氣,神情認真的看向顏玉心問道:
“那前輩可願支持我執掌武威王府?”
顏玉心挑了挑眉,那雙並不具備出色美感,但又充斥著濃濃威壓的眼眸,深深看向玉蒼瀾道:
“你也配?”
“我......”玉蒼瀾有些急了,他畢竟比不上玉無視,距離那個位置隻有一步之距時,突然麵臨預想不到的反對,第一時間就想站出來反駁,或是證明自己。
而同樣他的話剛開口,就被顏玉心打斷。
“我且問你,你執掌武威王府下的第一個命令會是為他報仇嗎?”
“這......對義父的死,在下也很哀痛,但如今以武威王府的實力確實不適合全麵開戰,據調查到的信息,導致義父身死是因為其誤入玄帝和鎮南王的聯手布局。
而這兩個仇人想要報複的話,也並不容易。
從地理位置上,我們對忘憂鬼市就是鞭長莫及,要是集中力量先對付大玄皇朝的話,恐怕也是輸多勝少。
畢竟現在的大玄有鬼市為其分擔兩側壓力,對於南方三州隻需派遣少量兵力方便預警,再加上西北州府已經開始全麵失守,那這也代表一旦我們全麵出擊,將會不得不與對方來上一場正麵對決。
而失去了地利,以及義父之死造成的士氣影響,這個選擇對武威王府上下來說就是不負責任!”
玉蒼瀾覺得自己的這番分析很符合當前局勢,更能體現他慎重且理智的一麵,當其見到嶽太淵和黃裳連連點頭時,更覺得那個位置已經在向其招手。
但一聲冷笑卻打斷了他的臆想。
“一個不願為義父報仇的義子,無論說得多天花亂墜,我也不會放心將整個武威王府交給他!”
啪啪啪啪——!
玉元霸激動地開始鼓掌,他是在場最想現在就調兵殺向鬼市的,所以對往日敬重的大哥做出這種選擇,很是失望,但如今他不虛了。
畢竟場上實力最強的一人,在想法上是和他一致的!
而玉蒼瀾很是無奈道:“我當然想問義父報仇,可是事實是......”
“拋開事實不談,我看到的是,一個義子在執掌武威王府後,找各種理由不想著為義父報仇,那他從一開始拜入王府就可能是彆有用心!”
玉蒼瀾沉默了。
這個拋開事實不談,實在是太特麼具有殺傷力。
事實都不談你想談什麼,談他帶著武威王府上下去直接送死,才能證明他對義父的拳拳之心嗎。
而全程近乎毫無存在感的玉海棠眉頭輕輕一挑。
她是真沒想到從秦凡那裡學到的一些看似無理攪三分的言論,放在顏玉心的身上會產生通殺效果,就像現在,原本對玉蒼瀾表現出的理智和大局觀稍顯讚同的嶽太恭已經眉頭皺緊。
水母陰姬倒是想為玉蒼瀾找補,但張了張嘴,又不知該怎麼解釋。
畢竟這邊的討論方向已經從理性轉為感性,從一開始麵對玉元霸提出為義父報仇時,玉蒼瀾表現得猶猶豫豫、磨磨唧唧後,就表明他輸了個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