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罡還是那灑脫不羈的姿態,一大早的啃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兒順來的羊腿,整個嘴巴都沾滿了油汙,但他卻毫不在意,並且在吃完之後,將手上的油漬在李布衣扛著的旗杆招牌上擦了一把。
這讓原本還刻意保持出一副淡然態度的小李,臉色當場繃不住了。
就在他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終鼓起勇氣,為了相師的尊嚴準備據理力爭幾句時,李淳罡卻直接湊到方歌吟身旁道。
“老夫的兩袖青蛇怎麼樣?”
“很厲害的劍招。”方歌吟稱讚道。
他沒有什麼劍客的潔癖,像是西門吹雪、玉孤城等人,即便得到了這劍招,最多看一看研究一下,但絕不可能去練的。
而方歌吟卻沒有那麼多顧忌,其宿命身原主就是將溫係主角薅了個遍,真就是一個來者不拒,最後學了雜七雜八這一大堆,還偏偏讓他成就了一個時代的傳說。
這個時候李淳罡又送來一式在其當前境界也可當做殺招的劍技,他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前輩,其實比起兩袖青蛇,我對那兩袖青龍更感興趣。”
“招式一樣,但意不同,氣積累後的蛻變,神積累後的突破,也是處掌劍道的一個標準。”李淳罡主動講解道,他已經向天下劍客傳了兩袖青蛇,對於兩袖青龍更不會藏私。
方歌吟若有所思後說道:
“劍道.看樣還是需要突破法相境才能掌握,我還以為世間將誕生出上千萬條青蛇,卻隻會有一頭成就青龍真身呢。”
李淳罡聽出了對方的若有所指,沒好氣的說道:
“彆小看了老夫,我以兩袖青蛇布道,確實存了一絲私心,但卻沒想封了天下所有劍客的路,我更希望他們搞出一招兩袖赤蛇,兩袖白蛟、兩袖藍龍。
所以這一招是蛇、是蛟、還是龍,本就取決於不同之人的劍意。
況且我們這山海界已經不是一汪連頭真龍都養不起的小湖泊,之後十頭、百頭、千頭,甚至人人如龍也不見得隻是妄想。”
不知何時,公子羽和蕭廷也湊了上來,聽到李淳罡所說後,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而方歌吟還想再次詢問,卻見李淳罡突然朝著花氏三人組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們覺不覺得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問話的是李布衣。
但這一句說出來之後,原本已經炒熱的氣氛當場冷掉。
“你這個小神棍,還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李淳罡轉身就給他一個爆栗。
李布衣強忍著蹲下抱頭的衝動,倔強的看著自家玩世不恭的老祖,那眼神的意思很明顯,在外人麵前留點麵子行不行!
李淳罡卻突然嚴肅道:
“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不要多話,這會顯得伱很無知,而且彆傻乎乎的跟你那宿命身原主一樣,覺得天下蒼生的命運都在你的身上,你沒有那麼了不起。”
李布衣本想嘀咕幾句,但看著李淳罡又要給他來個爆栗,連忙躲在自家小姑姑的身後。
而其耳畔也傳來李滄海的傳音。
“老祖說的沒錯,泉昭李氏還沒到需要你一個人站起來去扛的時候,所以彆給自己太大壓力,也彆太勉強自己了。”
“可是.”李布衣的性格沒有受到原主太大的影響,但那責任感卻是繼承了個九成八。
“彆可是了,回去想想怎麼領罰吧。”
“啊?可我出來,不是得到族長的同意了嗎!”
“族長在老祖出發的時候,已經被下令給關禁閉了。”
李布衣:
在泉昭李氏,非是族長的一言堂,真正在大事上一錘定音的是李淳罡,這點沒有一個族人敢提出不服,否則大耳瓜子直接糊上去,李淳罡可是不給任何人麵子。
而這次派來李布衣和李滄海尋找拯救家族命運的契機,這件事上因沒有人去通知李淳罡,對方後來知道時,也在李家大鬨了一場。
就在李布衣滿懷擔憂的時候,剛才李淳罡提出的問題,也有人站出來解答道:
“三個人的氣質都有了些許的變化,特彆是花邀月。”
公子羽神情凝重的說道。
“按理講昨晚三人應該休息的並不好,以那位花老族長的智慧,應該猜測出他們花家出現在這裡,不僅僅是一場觀禮才對。
而在見識了昨天那位風少俠的實力,也窺探到鬼市露出的冰山一角之後,她們更不該表現得這麼輕鬆。”
“陰險的老婆子。”李淳罡莫名的哼哼了一聲。
“問題的關鍵還是花邀月。”方歌吟摸了摸下巴,心中又湧現了瞄兩眼的衝動,這次沒有阿二給他擋眼,他倒是可以隨心所欲一次。
就當他要運用觀氣之術時,蕭廷又開口道:
“她變強了,真正意義上的強大,沒有弱點的強大。”
“這你也能看出來?”李布衣看向對方那黯淡無神的雙眸,表示很不能理解。
而李淳罡看到自家的傻崽子又不聽勸的展現自己有多無知,本想再次一個爆栗上去,卻見他身旁的方歌吟周身氣息驟降,緊接著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但此刻方歌吟的臉上卻布滿了震驚和一種莫名的驚喜。
“太美妙了!困在冰山下的蛟龍褪去了一身血肉,卻將整座冰山融化,其中更是誕生出一頭翱翔九天的冰鳳凰!”
“冰鳳凰?不應該啊。”李淳罡扶住方歌吟,隨手幫其壓下紊亂的氣息,作為八大世家的老一輩強者,他對方家這傳承下來的作死之術,了解的也不少。
所以明白蛟龍之相消失所代表的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