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並不保險,而此時,嶽遲宗的目光移向禪嗔和禪癡,還有自己唯一的小弟·包大勇,前兩人在之前受到風月領域融合的攻擊後,陷入重傷。
雖同樣經過丹藥的滋養恢複了個七七八八,卻也因為太早使用殺手鐧,已經跌落至天道壓製的六成力到七成力狀態,再加上還未痊愈的傷勢,如今也就能和喬霸先以及拓跋菩薩相媲美。
至於包大勇因為聽勸,狀態要好的多,可也因為提早用了保持全盛狀態的殺招,導致隻能以常態作戰。
這一刻,三人都讀懂了嶽遲宗眼神裡的含義。
目前很明顯需要抱有必死之心的法相境來斷後,唯有暫時阻擋風月二人,才能給其他人贏得一條活路。
但正所謂千古艱難惟一死,修煉到這個境界的強者,又怎會甘心就這樣落幕。
可如果沒有人斷後,隻是讓狀態明顯不佳的三黑去開路的話,很可能所有人都會陷在這裡。
“我來吧。”
包大勇深吸了口氣後,主動站了出來,他清楚嶽遲宗剛剛拋出的根本不是一道無聲的選擇題,答案也隻會有他一個。
因為禪嗔和禪癡加上三黑抱團,他們屬於一個陣營,不可能單獨出一個人赴死。
唯有自己才能下得了這個決心和擔得起這個重任。
“老大,沒啥說的,我無妻無子,親人也不剩一個,現如今唯一的念想,大概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對了,咱那個群組的名字彆改了。”
嶽遲宗沉默。
他神色有些艱難的遞給對方一個藥瓶,既然讓對方選擇斷後,肯定不能以當前狀態。
而在天外並不缺少,犧牲生命於死前換取強大實力的手段。
隻是,能有如此決意用上這些招數的人少之又少。
隨即他看著包大勇吞下丹藥,一股子氣勢開始直線攀升,心中想到對方提起的那個群組名字【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下意識咽了咽有些乾澀的喉嚨,語氣有些沉悶道:
“好。”
其實,這一刻他隻覺得莫名的諷刺,他們這些齊聚而來的天外使者們,到了大難臨頭,還不是各自飛,之前有交集的地方也並不多,不過包大勇的情況不同。
他在天象境時,就跟隨自己闖蕩。
也是因此,嶽遲宗並不介意對方偶爾表現出的不著調的一麵。
然而,到了此時此刻,他卻成為推自己這位好兄弟赴死的一隻肮臟的黑手。
“老大,好好活著。”
包大勇鄭重留下這一句話後,便挾著無可匹敵的氣勢衝向風月二人,這一刻其戰力恢複至巔峰,且在法相規則的運用中,超出原有的近五成水準!
可即使如此,想要對抗再次開啟領域融合的風月二人,也無疑是螳臂當車!
僅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他就似一尊剛從血池打撈出來的血人般搖搖欲墜,不過其堅定的雙腳並沒有後退一步,而另一邊嶽遲宗已經收起了神印,並跟隨三黑從湧來的赤魔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但當其回身看到渾身血肉四散,近乎隻留一具白骨也強撐著站在原地的包大勇後,眼中閃過一抹淒然。
而在其餘光瞄向將要逃出生天,長鬆了一口氣的禪嗔和禪癡,無儘的陰霾又填滿眼眸。
耳畔隱約間好似有無數聲音響起。
“為什麼斷後的不是他們?”
“為什麼自己要為了所謂的大局,推好兄弟去死!”
“為什麼自己在這一刻這麼窩囊!”
“為什麼他們不去死!!!”
進度已經攀升至20%的欲界第二天,且將要構建完成的欲界第一天,其欲念給此界帶來的影響在逐步加深,通常情況下,以嶽遲宗的心智本不應該被如此輕易的迷惑和乾擾。
但這本就是他心中的訴求,也是源自其心底的聲音。
這一刻,其腦海中再次響起他們這個臨時群組的名字【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其實嶽遲宗明白,這裡的家人指的隻有他和包大勇,包括其他隨行而來的東煌使者,關係也並沒有那麼親近,至於其他人,早就是跑的跑,死的死。
此時,這群組中的成員隻剩下孤零零的幾人。
而嶽遲宗眼含一抹怨毒的盯著禪嗔和禪癡這兩個名字,其理性與感性開始激烈碰撞,他急於發泄一番,儘管他清楚這都是自己的決定,導致包大勇麵臨這樣的結局。
可是人總是很容易找理由跟自己和解。
比如,要是換作禪嗔和禪癡主動站出來,一切就應該皆大歡喜才對!
他們為什麼不站出來!
為什麼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人的犧牲所爭取來的生存機會!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無數的為什麼填滿其腦海,直至一個提示的蹦出,那根早已堅持不住屬於理智的弦,斷了!
【包大勇已退出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已經沒有家人了。”
這一刻,嶽遲宗的聲音很是冷漠,這也讓與之共同脫逃的禪嗔和禪癡有些不解。
“嶽施主,什麼家人?”
“作為家人,你們應該去陪陪他,一個人上路,很孤獨。”嶽遲宗猛地抬起頭,一雙眸子變得無比赤紅,嘴角更是咧起一個誇張到充滿極度瘋狂的微笑!
霎時間,狂暴的血紅雷勁從其周身爆發,本就沒想到會遭受嶽遲宗突然襲擊的禪嗔和禪癡,直接被其全力一掌轟的倒飛出去!
澎湃的雷勁已經化作一股赤紅雷海,裹挾著二人急速的湧入到風陌和月飄零的身前,恰好兩人停下來的位置即是包大勇的那副屍骨還未倒下的所在之地。
不過當兩人到來之後,可能是掀起的一陣氣浪,讓那依舊堅定挺直的嶙峋白骨,終於轟然散落成無數碎粒!
“嶽遲宗!!!!”
這一刻的禪嗔和禪癡來不及憤怒的呼喊出來,身處風月無邊這種強大領域融合的攻擊範圍之內,又沒有包大勇死前恢複巔峰之上實力的殺手鐧。
其猶如一對孱弱的羔羊般,扭曲的麵目死死的盯著嶽遲宗已經消失的背影方向,再是一眨眼的功夫,兩位法相境強者已經化作一地的碎肉。